人可以不吃不歇不睡,马却不行。依张小哥所说,平日里他跑加急文书,独自骑一匹马也要两个时辰一换。如今与苏妁同乘,便是她再轻也是多了份量,两个时辰已是马儿的上限。如今骑的这匹也是两个时辰前换过的。 二人进了驿站的院子,只见一伙计正在院子里打水。 这种小地方的驿站没那么规范,轻易没什么官家的人过路,大部分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便也打出招牌来接接过往商旅的生意。 眼下苏妁赶路急,身上又不缺金银,故而上前说话也大气:“小哥,麻烦换匹你们这儿最好的马!再准备些水,和路上好带的干粮牛肉。” 她无心吃喝,可张小哥她总是不能亏待的。 那小伙计放下水桶,说道:“哟,这位姑娘,您要是想要匹好马那就得稍等上一会儿,刚牵出去试新打的马掌了,您在此用两口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苏妁眉头蹙了下,心道眼下时间紧急,好马等不起随便来一匹也成。可她正欲开口,那小伙计又笑道:“姑娘放心,您等的这会儿功夫绝不冤枉!那马儿啊,不出一刻的功夫,就能将您等它的时间给追回来!” 听小伙计如此说,苏妁便改了主意,前路迢迢,若为匹良驹等一会儿倒也无妨。便道:“好,那就等吧。” 见苏妁同意等,张小哥便说道:“那劳烦你给我们上些茶水解解渴吧。” “好咧!” 没多会儿,小伙计便端着两大碗儿茶送过来,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苏妁与张小哥也在石凳子上坐下。 茶水不热,苏妁端着并不烫手,想是上口正好。她缓缓将茶碗儿送至唇边,吹了下,随口问道:“这里离戊京有多少里?” 小伙计张口即来:“七十里!” 苏妁心中算了算,戊京离冀洲有一百八十余里,如今四个时辰跑了七十里地,那么再有七个时辰就能到了。算起来,也就是明日天亮便达。 如此,苏妁觉得稍稍放了些心,轻啜了口茶。 便是同时,那小伙计边打着水,又吹嘘起他的马儿来:“姑娘放心!我那匹马啊,说是日行两百里都不夸张!我保你换了我的马之后,一路去冀洲都无需再换马!” 苏妁脸色一怔,既而迅速吐出刚刚含入口中的茶水!又赶忙抬手掀掉张小哥捧在手中的茶碗儿! 可惜晚了一步,张小哥的那碗儿茶,业已见底儿了。 张小哥愣在原处,万分迷惑的看着苏妁。打水的小伙计也将手一松,使桶落回了井里。他眉头皱起,目光怪异的盯着苏妁。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虽仍堆出个笑脸儿,可小伙计脸上的笑容已于之前完全不同。 苏妁缓缓起身,目光灼灼的瞪着小伙计:“我先前明明只问了你戊京,何时提过冀洲?” 听闻这话,一旁的张小哥也恍然明白过来,跟着起身诘问道:“对啊,我们何时说过要去冀洲的!你怎么会知道?” 眼见苏妁已笃定有诈,旁人便也不欲再伪装,从门里又出来两个男人,边露着奸诈的狞笑朝苏妁走来,边奚落先前那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