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道:“明儿王家的女眷也会去,你也去。” 李挚凝眉:“王家女眷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你几岁了吗?不打算早些成亲替你父亲分忧吗?”李夫人抬眼,“王家姑娘不错,我见过了,你父亲说得让你看看,明儿你去见见,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定下来。” 李南风看向李挚,——早猜到是这么回事了,一年时间没够他挑中个媳妇,李夫人拖到如今才说,算是很给李挚面子了。 但李夫人给儿女挑伴侣这眼光她可真不太有信心啊,何况她的意思是看过之后立马就定下来,这跟不看有什么区别? 关键是,永王都进宫了,李夫人还能分心操持李挚的婚事,这究竟是一颗如何强劲的心脏? “我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眼下朝上事多,还是年后再说吧。”李挚也气定神闲地推拖。说完又问她:“母亲明儿亲自去涂家赴宴?” 李夫人斜睨了一眼李南风:“是你父亲特地请来的先生,我能不去吗?” 李挚便点点头,没作声了。 李夫人不但有余力操心他的婚事,还能安然若素筹备去涂家赴宴,别的不说,这份沉着便让人无法小觑。 饭后李挚照旧去上衙,李南风回房做针线,李夫人在窗前坐了坐,回到里屋开了箱,拿出一本发了黄的账本。天光透过窗棱照进屋里,翻开的纸张上扑腾的尘埃清晰可见。 …… 乾清宫里虽然烧了薰笼,但气氛依旧冷得刺骨。 “证人证辞你都看过了,还有什么话说?”皇帝一身家常袍子坐在炕上,双目如刀,投向地下站着的永王。“大宁律法上未经允许皇亲不参政,不许为官,写的清清楚楚,你打量自己不能做官,就打发胡宗元去织造局?好把母族先捧起来,再顺便捞点油水?” “皇兄明鉴……” “算盘打得好啊,到时候又有势力又有银钱进项,守着个信阳,规矩都管不着。逍遥快活,谁比得上你?”皇帝轻哂,说完他下地起了身,走到他面前,骂道:“你个猪脑子!” 永王被骂得蓦然抬头。 “朕要是没记得,几个月前你就打发胡宗元进过京,还给太皇太后进献了不少土产,据说就是因为在孙易芳那里求职碰了壁,所以进京活动。 “但他回去之后不久就进了杭州织造局,随后横行乡里连个敢阻止他的人都没有。 “唯一一个孙易芳那会儿都奉朕旨意进了京,以致于胡宗元越发嚣张,不但自己在杭州乱来,还把弟弟胡宗亚也给传了过去,大有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胡宗元几乎不可能在短短两月间形成这么大的气势,除非真有你在背后撑腰,你撑腰了吗?” 永王打了个激灵跪下来:“臣弟确是有些许小心思,但万死也不敢怂恿他胡来!臣弟从未指使他欺压百姓!” 皇帝睨着他头顶:“既然你没撑腰,那他怎么会走到这地步?” 永王反应过来:“难道是杭州那边有人要搞他?” 皇帝负手睨他:“你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永王寻思:“想不起来,臣弟就算得罪,也绝不会得罪这么厉害的人。”他又道:“会不会是那帮余孽生事?” 皇帝冷哂:“你不过是个皇亲,又无职权,余孽寻你做甚?何况这明显是冲着胡宗元来。” 永王不说话了。 皇帝接着道:“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