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魏鹤鸣给不了的,他都能给。 可怎么办啊。 他的小姑娘……不会要他的。 - 楚殷重新规划了自己的时间表,每天放学后单独留一段时间做翻译。 这天她在教室里做着工作,有个叔叔走过来告诉她,等会儿可能整栋学校都会停电,让她早点离开。 楚殷对停电心有余悸,宿舍也没敢回,只好收拾了东西,去了学校外边的咖啡馆。 她坐在窗户边,点了一杯拿铁,然后认真地做自己的译稿。 窗户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楚殷没有注意到,因为她正皱着眉,苦恼自己手上的稿子。 有些部分真的挺难的,她到底太久不使用英语了,做起来有点慢。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hey girl~” 楚殷一抬头,忽然怔了怔,眼前这个外国老爷爷,她认识的。 布朗先生热情友好地指着她稿件上的一个生僻词,用英语慢慢解释道:“我看你卡在这个词上很久?这是‘沉寂的’、‘克制的’意思。” 楚殷回过神,笑了起来,用英文回:“谢谢您啊。” 布朗先生是陆缜的外教,她上辈子跟着他学习了很久。老爷爷人很好,即便这辈子他们互不相识,但他们仍然融洽。 布朗和她交流几句之后,对她的英文水准很惊讶,于是干脆搬着椅子坐过来,指导着楚殷翻译出了最难的那一篇。 做完之后,楚殷长舒一口气:“太谢谢您了。” 布朗戴上自己的帽子,笑着眨眨眼:“小淑女,和你相处很愉快,我们下次再见~” 楚殷笑了。 她做完了自己计划好的部分,收好东西,推开咖啡馆的门。 雨还没停,但已经小了些,楚殷抬头望了望天,打算抱着包冲回去。 就在这时,雨里走过来一道身影。 魏鹤鸣打着伞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楚殷学妹,我送你回去吧。” 楚殷面露犹豫。 魏鹤鸣赶紧指了指她的包:“我看到你在写稿子,那么重要的东西,打湿了就不好了。” 楚殷一想也是,便不再推辞,往前一步,走到了他的伞底下。 魏鹤鸣连忙把伞檐偏到楚殷那边。 细密的雨幕里,共同撑伞的男孩女孩渐渐走远了。 陆缜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握着伞柄的手渐渐用力,手背绷出了青筋。 这是第二次,看着她在眼前,和别人走远。 雨中的空气湿润,可陆缜却有种肺部被抽空,无法喘息的感觉。 她不记得过去所有,所以他们之间,毫无瓜葛。 她可以靠在别人的身边,笑着走远。 很久以后,或许还会躺在别人怀里。 被别人亲吻。 被…… 陆缜的眼睛热了起来,心脏有种被凌迟的快感。 他可以在背后做好一切,却没了走到她面前的资格。 因为他和楚殷,毫无瓜葛。 黑伞旁边,出现了一把花格子伞。 布朗先生在雨中说:“zhen,你可以叫我去帮忙,可那个男孩却可以为她撑伞。” 他俏皮地笑了:“你输了呢。” 布朗先生不知道那些深刻激烈的爱憎,他只当是年轻孩子们之中的竞争追逐。 可他的每一个字,刚好捅进陆缜的心脏里,伤口见血。 陆缜喉咙里涌起一丝血腥味,缓缓笑了起来:“……是啊。” 他早就输了,被踩在旧岁的泥里。 这辈子没机会了。 “可是,我很奇怪,”布朗先生说,“为什么这孩子的发音,这么熟悉?就好像我亲自教过她一样。” 陆缜猛地一怔。 布朗还在说:“真的好熟悉啊,所以我感到非常亲切。” 陆缜的眼睫忽然颤了起来。 一根隐约的细线从灰烬里轻轻拉起,串起了一些被遗忘的、散落在各处的细节。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