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状告无门,只得进京面见圣上,便是信着只有圣上能给与他们公道。” “你如今却言应当从长计议,本官倒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个从长计议法?” 说到这里,杜允文顿了顿,声音更是悠远地道:“那些老百姓如此行事,显然已经是被逼的无路可走,若是不给他们一个公道,又让天下人如何信服,又置陛下威严圣明于何地?” 这一番天下、君臣、百姓的说辞,显然已经占了大义,任谁都挑不出什么理来,即便是元化帝,也无法直言说不在乎这几十个百姓所言之词。 “左相怕是想岔了。” 此时,季铭却是丝毫不让,上前与杜允文分说道:“既然这些百姓乃是湘省人士,却又是这般直接进京告御状,或许是未曾于本地州县衙门递过状纸?如此的话,那这些百姓进京只怕是另有所图,还望陛下明察。” “季阁老又如何肯定那梁如海便是干净的?” 此时,却见刑部尚书杨海生出列道:“谁人不晓得那梁如海乃是湘省巡抚,在湘省可是一手遮天的人物,若是在湘省境内状告梁如海,岂非是自讨苦吃?” 见杨海生如此说,季铭立马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冷笑道:“那以杨阁老所见,湘省所有的官员便都是唯上唯权,且又不顾百姓死活之人了?” 说到这里,季铭面色肃然,对着元化帝恭敬一礼,正色道:“陛下明鉴,梁如海乃是臣之弟子,最是个诚挚勤恳之人,断然不会做出包庇家仆为祸百姓之事。” 其实众人都心知肚明,所谓梁如海包庇家仆一事多半是子虚乌有。 毕竟他们都在朝为官,谁都不会傻到去为了一个家仆丢掉自己乌纱的蠢事。 只是眼下杜允文等人死咬住此事不放,梁如海又未在京中,面对着数十名百姓声泪俱下的指控,却是让元化帝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地步。 “右相。” 目光在殿内转了一圈,元化帝最后却是点到了孙惟德:“你又如何看?” **** 见着元化帝点到了自己,孙惟德不由皱了皱眉。 很明显,眼下杜允文等人是决意要拿下梁如海。 而元化帝跟季铭两人虽然想要保住梁如海,却又是抵不住杜允文等人的压力,遂将此事推到了他的面前。 孙惟德深吸一口气,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他就是想要避开这场风波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与杜允文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看来却还是避不开。 看了一眼御座之上的元化帝,孙惟德定了定神。 读书多年,深受忠君仁义思想影响的他,总归还是做不出逼迫君王之事。 “陛下,以微臣所见,不论此事是真是假,那梁如海毕竟乃是正二品大员,是一方巡抚,实在不可轻率处置。” 孙惟德此言一出,众人自是面色各异。 杜允文不由皱了皱眉,神色凌然地看了过去。 而一心维护梁如海的季铭,却是明显的松了口气。 看着季铭双目似带希冀地看着自己,孙惟德只觉心中升起一股烦腻之感。 这个季铭,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从新政一开始,便想着要拉自己下水,图谋他的右相之位倒还罢了。甚至还与吏部邓仕建勾连起来,坑害他门下看重的弟子。 即使后面在徐景之事上给了这季铭一个教训,但好似这人就是不学乖一般,总是死盯着自己不放。 眼下杜允文等人势大,新政官员接二连三倒下,他季铭地位不稳了,却是又特意将当初新政细则拟定之事传扬出来,又想借着孙惟德跟顾云浩两人转移分担杜允文等人带来的压力。 孙惟德并不是一个大度宽和之人。 不论是季铭谋取右相之位,还是坑害顾云浩,他都是记得清清楚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