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篮子里的针线,解释道,“楚大人是京城楚家的人,楚国舅德高望重,楚大人是其嫡子,少年闻名,前途不可限量,礼节上不可疏漏了。” 雾宁手里还拿着针,将针递给春香后,理所当然道,“他是文官,来到边溪有知府大人张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春香收针线的手一顿,抬头道,“谁和夫人您说的这些?” 雾宁单纯,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不可能说出这种话,见雾宁扬着眉,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有几分俏皮,“相公说的,楚大人是京城来的大官,接待得不好会被砍头,掉脑袋的事儿交给知府大人总没错。” “......”春香有种被雷电击中的混乱感,很难相信,一本正经的世子爷暗中教雾宁这些,楚阗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可能滥杀无辜? 不过既然雾宁开了口,她不好再劝,整个府邸,没有谢池墨和雾宁的意思,楚阗进不来,这会儿正下着雪,又刮着风,楚阗再风度翩翩,这事后估计记恨上谢池墨了,楚家和谢家,关系怕愈发不好。 她叹了口气,不再过多纠结,岔开话道,“夫人,您做了一个时辰针线了,该去书房了。” 做针线伤眼睛,雾宁做一个时辰针线便要休息会去书房翻阅避火图,她记着时辰,每日都会提醒她。 雾宁抿了两口茶,披上披风,由春香扶着朝书房走,穿过抄手游廊,还没到书院,听见前边有人低声说着话,有男有女,她瞅了眼春香,后者摇头不知,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就见一陌生的男子缓缓而来,她穿了身竹纹图案的圆领长袍,浓眉大眼,挺鼻薄唇,十分耐看。 雾宁眨了眨眼,没回过神来,小声和春香道,“哪儿来的人?” 春香虽没有见过楚阗,可来人气度不凡,想来就是那位在门口求见的贵客了,她的目光落在楚阗身侧一脸娇羞的竹香身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世子夫人,是京城来的楚大人。” 人进来了,不能当没看见,只得先把人请去前厅,至于竹香,事后再追究她的错。 “不是说了不让他进门吗,怎么他进来了?”雾宁声音不高不低,楚阗刚好能听清,边溪是谢池墨的地儿,他来后定然要拜访他的,否则的话,闹起来,他吃亏的多,他料到谢池墨不会见他,但听女子把话说得这般清楚,他再有被拒绝的准备都不免有些尴尬。 他看着来人,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谢池墨成亲不足半年就厌弃正妻了吗?来边溪前他打听过世子夫人的事儿,凡是见过她的人没有不称赞其美貌的,眼前的女子美则美兮,但绝不是世子夫人,世子夫人眼角红痣如火,极为好辨认,这是眼前女子所没有的。 既然不是正室,那就是谢池墨纳的小妾了,楚阗生在楚家,从小锦衣玉食,再衣冠楚楚,骨子里却有自己的骄傲,见谢池墨一小妾堂而皇之的不给面子,他脸上有些不悦,眼神不善的望着雾宁。 雾宁被他看得发毛,越发认定谢池墨说的是对的,京城来的大官不好相处,于是她提着裙摆,掉头就跑,步伐仓促,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 “......”春香一脸发懵,她想知道,私底下,谢池墨究竟和雾宁说了什么,竟让雾宁避楚阗如蛇蝎。 楚阗这会看不懂了,谢池墨派个小妾出来给他难堪,随后掉头就跑,这是什么招数? 春香留意到楚阗放在雾宁后背的目光,扯了扯喉咙,小步上前,福身道,“见过楚大人,世子爷去军营了,这会不在,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还请楚大人去前厅稍作休息,奴婢派人同知世子爷。” 楚阗看着远处,女子跑到假山旁,捂着胸口呼呼喘着大气,然后继续跑,很快穿过假山不见了人影,他不确定道,“方才那是世子夫人?” 春香不自在的点了点头,雾宁有冒失之处,可毕竟是楚阗不请自来惹的祸,雾宁喜怒形于色,心思都写在脸上,怪不得雾宁,想到这,她底气足了些,点头道,“是的。” 楚阗皱了下眉头,一瞬间的功夫,脸上恢复了平静,淡然道,“和传言不太一样。” 春香抿着唇笑了笑,知道楚阗说的什么,雾宁在京城,整天浓妆艳抹,又在眼角周围点了红痣,和素净的模样当然不一样了,只是她不会解释,侧身指着前厅,领楚阗朝前厅的方向走,抽空瞪了眼竹香,警告之意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