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雅站起身来,对着越灵均那边福了一福,自然而然的便走上前,想必是要坐到越灵均左手边的位子。要说身份,她坐在这个位子可是有些勉强了,王君雅不过是一个没有名分的神策军统领之女,在座哪个偏将副将也比她有资格列席。然而这么一位显然和太子灵均有些联系的美人,若是太子没有异议,别人就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王君雅大大方方的抬着头,看了看越灵均的表情,见越灵均自斟自饮,一脸不置可否的神色,便甜甜一笑,把怀里的琵琶递给旁边的丫鬟,四平八稳的走上前去。站在离越灵均两步之遥,王君雅又福了福,清脆的声音响起,开口说道:“不知君雅有没有荣幸侍奉殿下执壶倒酒?” “不敢劳驾王姑娘。”越灵均放下酒杯,抬手指着左手边的位置说道:“王姑娘不远千里从京城来凉州,应当不是为了给本王解围吧。” 见越灵均让座,王君雅一脸喜色,笑容愈发明媚,冲着对面坐的赵氏兄弟施了一礼,才侧身坐在一旁,开口说道:“君雅是奉了父命……”王君雅方才开口,话说了一半,就看见越灵均忽然冲着门口一招手,脸色露出一丝笑意。王君雅诧异的顿了一下,很难得见到太子殿下笑啊,薄唇虽然只是微微了勾起了一点弧线,那双凌厉凤眼中可是明显的含着笑意。不由得扭头看过去,王君雅就见从门口走过来一个娇小的身影,步伐轻快,穿了一条水红色罗裙,并没有太多装饰,藕色窄袖上衫,上面隐约透出缠枝暗纹。再看脸上也是素面朝天,清清爽爽一张小脸,一对笑眼,正笑得眉眼弯弯的看过来。 这小姑娘有点儿面熟啊。王君雅正想着,就听旁边越灵均开口说道:“容月过来,又跑哪儿玩儿去了?” 啊,是秦府的小姐,王君雅恍然想起来,太傅府的大小姐,自己小时候见过几次,小时候只有秦家小姐和一帮皇子世子交好,让京城里的各家贵女们好一番嫉妒。只是后来她不是回原籍了么,还以为就和太子殿下他们断了联系,今天她怎么会跑这里来了?而且殿下这个称呼……王君雅咬了咬唇,脸上浮起一丝委屈,叫她就直呼其名,对自己就一口一个王小姐,谁亲谁近明显就分别出来了。 “是莲叶病了,我盯着她看大夫呢,要不然那个小丫头肯定自己熬着不说。”容月见越灵均招呼,便走过来,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规规矩矩福了一福,又给赵氏兄弟见了个礼,结果赵氏兄弟倒是没敢受,欠了身还了半个礼。再往另一边,容月便对上了端坐的王君雅。 哟,要有好戏了。赵明杰捅了捅自己哥哥,使了个眼色。赵明英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微微笑着,心想,别小看秦家小姑娘啊。 “这是王家姐姐嘛,我是容月啊,你还记得吗?”容月笑嘻嘻的歪着头,一脸天真的看着王君雅。 王君雅脸上的委屈早已不见,矜持的笑着,点了一下头,淡淡开口说道:“是秦家妹妹,姐姐自然记得。” “今天多亏姐姐来啦,免得一场血战。灵均哥哥不好开口,我就替他谢谢你啦。”容月说着对着王君雅深深一礼。 王君雅脸色一黑,银牙紧咬,心里一百个不乐意,这一下更是把自己摆在了外人那边,你又凭什么代表殿下啊。偷眼看了看越灵均,发现他只含笑看着容月,神色并没有变化,竟是默认了,王君雅心里气苦,面子上还只得起身客气了一番还了一礼。心道,看这秦家丫头小小年纪的,是真的天真还是假装的? 容月进来和众人见了礼打了招呼,可眼下却没有了座位,越灵均一边是赵氏兄弟,一边是王君雅。赵氏兄弟是幽州王嫡子,不可能再让位子,如若王君雅不起身让座,容月想坐在这里,便只能坐在王君雅下首了。就算容月岁数小,平日里一副天真烂漫没有架子的样子,可在这正式的宴席,若坐了王君雅的下首,无论从什么上面讲,这都跌了面子。按理说王君雅应当站起来让一让,自己坐到下面,可此时王君雅却手里转着一只酒盏,脸上带了一丝浅笑,端坐着一丝一毫没有要让的意思。 赵明英也没想到这位王姑娘如此明目张胆的要落容月的面子,心里暗笑,还真是将门虎女啊,争风吃醋都不同于一般闺阁女流,这么坦荡荡。实在不行自己就让一让吧,好歹这也是未来的皇后呢。 气氛一时间有一丝凝滞,容月倒是好像没有感到尴尬,还是一脸明快的笑容。 ☆、君心难测 容月站在案前,笑盈盈的似乎对眼下的尴尬局面全无感觉,两只手抓着自己的辫梢,手指缠绕着柔软的发丝打着转,东看看西看看,似乎对哪里都挺好奇。王君雅脸上也是挂着端丽的浅笑,一手端着酒盏磨蹭着杯沿,视线似乎只专注在酒盏上的花纹。两女就这么隐隐对峙起来,甚至连陪在席边的曹建武都浑身不自在,心里有一点儿想要借口躲开的意思。 又僵持了片刻,忽然“啪”的一声,越灵均把酒盏重重的放在了案上。后面几席的偏将们早就偷眼注视着这边的情况,此时见越灵均一副怒摔酒盏的样子,纷纷一缩脖子,正襟危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