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起一圈清澈的涟漪。 宁瑟低头望着池水,恍然发觉这水是活水,大概引自山巅之上的温泉。 换言之,她要是不赶紧去捡,手镯就会被水流冲走。 另一边的清岑已经站了起来,探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要帮忙么?” “我很快就捞到了!”宁瑟信誓旦旦道,撸起袖子伸手去捞,一边心想既然已经放了话,无论如何也要捞到。 宁瑟打从生下来开始,就十分擅长控火,她精通成千上百种火阵,能将天火驯服得像只兔子,但在控水这方面,却几乎一窍不通。 温泉水从她指间划过,指腹似乎挨到了坚硬的冰玉,她觉得自己快要碰到手镯,只差一点点就能捞上来。 这一点点的距离十分磨人,过了不知道多久,宁瑟又努力往前挪了一寸,再次重申道:“很快就能捞到……” 清岑嗯了一声,应了她的话:“你所说的很快,是指半刻钟么。” 宁瑟面上一红,脸皮有些绷不住。 下一刻她忽然化作原形,整只凤凰猛地扎进水里,非常争气地不到一瞬就叼着玉镯爬了上来。 是的,用爬。 她的羽毛完全浸湿,衣服和鞋子都散落在池边,长长的尾羽泛着柔软的金光,翅膀上的水珠一滴滴落在地上。 宁瑟叼着手镯,卧在自己的衣服上,试图把羽毛擦干。 浅风从门缝处吹进来,悬在半空中的灯盏跟着摇曳,清岑的话传到她耳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和许多。 他说:“我这里有毛巾。” 宁瑟双眼雪亮地望向他,迈开爪子跑了过去。 铺了软锻的长椅边,宁瑟裹着毛巾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她问了一个问题:“你养过鸟吗?” 清岑道:“养过鹦鹉。” 宁瑟从毛巾里伸出头来,偏着脑袋看他,接着问:“然后呢?” 他顿了一下,并不是很想答话,因为如实回答,将显得他很不会养鸟。 但宁瑟的眼神实在很真挚,那一双浅金色的眼眸又十分漂亮,他便诚实道:“养了一个月,笼子开了,它飞走了。” 宁瑟闻言,披着毛巾跳到了他的身侧,就在长椅上这么卧着,凤凰尾羽拖上了软缎,哪怕浸了一次温泉水,羽毛仍然泛着明光。 像是初晓时分的晨霞。 她问:“是什么样的鹦鹉?” “记不清了。”清岑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哦,那就不想了。”宁瑟仰头看他,接着续话道:“鸟都喜欢飞,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你以后要是想养鹦鹉,可以每天去鹦鹉群居的地方喂它们,喂着喂着,它们就会亲近你,还会追着你飞。” 他伸手想摸她的羽毛,手抬了一半,又放下了,“喂熟了也不是我的鹦鹉。” 宁瑟低下头,一双凤凰爪向后刨了刨,“但是你把鹦鹉关在鸟笼子里,它们也不是你的鹦鹉啊。” 清岑没有接话,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他伸手搭上毛巾,修长的手指碰到了她的翅膀,她愣了一瞬,发现他正在用毛巾擦她羽毛上的水滴。 宁瑟简直受宠若惊。 她甚至不敢抖水,生怕有一滴溅到他身上。 “鹦鹉会说话,羽毛也生得漂亮。”宁瑟低头看着长椅上的软缎,看得十分仔细,仿佛在研究缎子上的纹理。 她并未看他,心里仍有几分忐忑,于是将一席话说的结结巴巴:“但是我也会说话,凤凰的羽毛其实也不差……” 凤凰的羽毛当然不差,作为百鸟之王,他们的羽毛当属最好看。 清岑的手却停了下来。 宁瑟从毛巾里挣脱,一下跳到了他的腿上,正色道:“你要是想养凤凰,一定和我说一声。” “不用说了。”清岑道:“我会去凤凰群居的地方喂你们。” 宁瑟没想到他学的这么快,附和道:“别忘了带梧桐木的树枝,我们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叼着。” 她说完这句话,就在他腿上十分安静地卧着,等待晾干羽毛。 又听到清岑的问话:“你今日带了多余的衣服么?” 宁瑟“啊”了一声,反问:“带多余的衣服做什么?” 话音才落,她自己明白了过来。 今日所穿的衣裙和鞋子,都摊放在水池边,浸水以后又弄得很皱,想来已经不能穿了。 宁瑟思考了一阵,答话道:“等羽毛晾干以后,我会飞回去。” 明月挂上树梢时,宁瑟穿着宽大的衣袍踏出了院门,这衣服很不合身,在地上拖了一截。 以凤凰的样子飞回去,确实有些太过高调。 清岑仿佛看出了她的纠结,很好心地给了她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