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柳梢煞白着脸,紧盯着他:“你不想杀杜明冲?” 她一字字地道:“他欺负我,还想杀我。” 陆离伸手拉她:“柳梢儿,听话。” 听话?这种时候他居然叫她听话?柳梢望着那双紫眸,缓缓地摇头,后退。 头一次认清事实,太残酷,猝不及防,心中最坚固最信赖的东西陡然间碎裂了,碎成无数片,再也找不回来。 她奋力挣开他的手,失魂落魄地跑了。 。 事情传开,武扬侯一向禁止同门争斗,很快作出了处置,杜明冲只承认色迷心窍,并不承认有杀人的念头,武扬侯本就不关心柳梢的死活,既无证据,为了安抚陆离,便将杜明冲打了个重伤。毕竟杜明冲办事还算得力,武扬候也不想轻易舍弃任何一个辛苦培养起来的人,陆离没有为柳梢做出冲动之举,表现得颇识大体,让武扬侯更加满意和放心。 柳梢没再找过陆离,甚至不肯见他,这是两人之间冷战最久的一次,或者说是柳梢最决绝的一次。陆离大约也没料到这个结果,几番示好,柳梢都置之不理,陆离只得罢休。少女们都在背地里幸灾乐祸,尤其是白凤,有空就往陆离的住处跑。 得知杜明冲并未成功占到便宜,白凤本是气恼的,待看到陆离似乎没打算继续哄柳梢,她才又高兴了。 柳梢的处境陡然发生转变,平日她言行张扬,很招少女们嫉妒,如今失去庇护,又有白凤与杜明冲盯着,那些往日与她走得近的同伴们明里也不敢再与她来往了。武扬侯的禁令在,无人敢害她性命,但院中晾晒的衣裳时常被撕破,房间里银钱无故消失,喝的水里几次被下毒……柳梢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心知武扬侯与方卫长轻视自己,根本不会追究这些小事,唯有忍耐。 房间里,柳梢打水洗过脸,坐到镜子面前打散头发。 镜中人如此陌生,往日神采一丝不见。 柳梢爱美,爱精心打扮,常常引得女孩子们羡慕嫉妒,可是这段时日,她连自己是什么样子都没留意过。那些漂亮的衣裳,首饰……她有的,全都是陆离给的,他的女人那么多,幸亏她没有成为其中一个。 一样,都一样。他可以对她好,也同样可以抛弃她。 如果知道这个结果,她宁可不要那些好。 柳梢紧紧地握起了梳子,重新梳头,浑然没有察觉到,背后桌上的木盆中,有东西正缓缓冒出来…… 那是道上升的水柱,犹如无声喷涌的泉水,直升出盆沿之上,高达半尺,水柱里面竟模糊地映出一双眼睛,场面极为诡异。 “谁!”柳梢恍惚自镜中瞟见,吓得转头看。 木盆静静地摆在那儿,不见任何异常。 方才被窥视的感觉太强烈,不像幻觉,木盆里有什么东西?柳梢这段日子被白凤她们作弄得厉害,警觉性倒提高许多,她暗中凝气戒备,慢慢地起身走过去。 盆中是洗脸剩下的水,清可见底。 柳梢运用灵力试探,确认什么也没感应到,这才长长地吐出口气,放开紧握的拳头。 “把水倒了。”一只手伸来拿起木盆。 柳梢听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虽然她在外面设置了法阵,但他修为远胜于她,能潜进来并不奇怪。 柳梢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 陆离也不介意她态度恶劣,开门倒水:“将水留在房间可是一种不好的习惯,里面可能会冒出个小妖怪啊。” 柳梢不理会他的鬼话,从他手上抢过木盆:“不用你管!” 见她颜色憔悴,陆离有点意外,关切地问:“你是不是病了?” 柳梢二话不说,直接将木盆摔向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