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歌道:“落到那种地方,为活命而寻出路,原不怪她,但她对宁儿别有居心,我就不能袖手旁观,至于那个陆离……” “你还是信不过?” “此人不简单,一举一动都有意隐藏自己。” “你便故意让人注意他,谁知他仍是滴水不露,”商玉容笑道,“他是杀手,本就善于隐藏,前日你出言试探,他应对也并无可疑。” 洛歌道:“这你就错了,我问他可曾记得我,他的回答是,也许不记得。” “你本来就没见过他,他当然不记得。” “这句话已经可疑了。” 商玉容停止摇扇,仔细想了想,道:“也对,洛大少爷亲自攀交情,换了旁人谁不顺着竿子往上爬?就算真不记得,也不会直说,这种看似毫无破绽的回答反而过于刻意了,但或许,人家并不稀罕你大少爷的面子呢?” 洛歌道:“其实我确实与卫阴城陆家之人有过一面之缘,自陆太师死后,陆贵妃失宠,陆家在朝中多受排挤,说起陆家彻底败落,竟也与食心魔有关。当年乌山蛮族进贡一只灵龟,崔中书迎送上京,半路遇上陆家二公子,两人便结伴同行,不料遇上食心魔,正好我追踪至此,虽然及时制止食心魔,灵龟却被几个人修者趁乱偷去,崔中书为了推卸责任,诬陷陆家二公子与匪徒勾结,加上有心人落井下石,陆家因此事获罪,或斩或流放,这陆离正是陆太师的嫡孙。” 商玉容叹息:“我见你留意他,也曾让人查过他的底细,天下事瞬息万变,想不到他是陆家人,难怪举止不同,当年你既明白真相,为何不出面替陆家作个证?” “我出面,那些人便会放过陆家?”洛歌淡淡地道,“仙门尚有争权逐利之事,人间又何其多,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罪在人心,仙门又如何拯救?” 商玉容默然。 原来陆离流落武道,与食心魔有关?柳梢此刻的心情既是震惊,又恼怒无比。 “本性妄为,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那又怎么,自己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有什么错!还教导呢,谁稀罕他教导!更可恶的是,他根本没见过陆离,却故意当众试探!亏自己还当他是好人,合着商玉容也在背后帮他欺负人呀,一个少爷一个贵妃,两肚子坏水,太坏了! 柳梢忍住没有当场冲出去。 武道生涯,让任性的女孩学会了看形势,这两人她和陆离都惹不起,何况洛歌还想引她入仙门,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只要能脱离侯府,离开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有什么不能忍的! 。 一时之间,柳梢连先前的烦恼也忘了,带着怒气遁回客峰,刚到院子外面,就听到一阵清越的笛声。 略耳熟的曲调,热快中透出几分庄严,美妙难言。 柳梢不懂音乐也听得发愣,半晌才回神,她沉着脸大步走到门口,果然见陆离站在阶前,玉笛横吹,旁边葛仙子正捧着张乐谱看。 笛声忽止,陆离放下手中那管翠色笛子:“柳梢儿回来了。” 柳梢看得怒火冲天,反而扬起笑脸,倚在院门上用力拍手:“很好很好,再吹呀。” 陆离摸摸额角:“连你也听得懂了,这可不太好啊。” “我不懂,不是还有个知音在嘛。”柳梢挑衅地盯着葛仙子。 葛仙子倒是平静:“师妹过奖,多谢陆师兄赠谱,我先回去了。” 柳梢马上笑道:“别叫师兄了,他才二十多岁,说不定比你小几十几百岁呢,你做他祖奶奶都够了。” 仙门寿命不同于凡间,有年龄差距很正常,但被她说成这样,场面登时尴尬了。 葛仙子涨红脸,拂袖离去。 柳梢瞪着陆离,挑眉冷笑。 陆离轻轻地咳嗽了声,扬起笛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