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起。 她突然闯进来,未旭来不及闪避,唯有硬接,身下墨玉榻粉碎。 这道魔焰带有十成魔威,柳梢打定主意要惩罚他,咬牙:“让你放人,你听到没有!” 桃花眼下泪痣鲜艳,少年脸一沉,从粉尘中站起,面上又隐隐浮现红丝。 见他要出手,柳梢半点不惧:“你敢不服?” “圣尊且慢!”背后传来冷锐的声音。 卢笙及时赶到,伸手制止了未旭:“胆敢冒犯圣尊,地护法是要背叛魔宫?” 未旭与他关系甚好,见他来也就收手,恢复漫不经心的模样:“不敢,我一心效忠,奈何圣尊不容。” 柳梢指着两个女人大声道:“我叫你放了她们!” 未旭道:“不放。” 柳梢倒是愣了下,接着大怒:“你说什么!” 未旭也不退让,眼角笑意妖且冷:“我说,不可能。” 卢笙皱眉:“你……” “你不必再说,就当我最后为魔宫尽忠而已,”未旭打断他,“圣尊这是要让魔宫变成仙门呢,放人不可能,要我放她们,就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柳梢上前。 未旭这次不再抵抗了,挑眉看着她,眼波略带嘲讽。 卢笙果真没有阻止。 手掌停在半空。柳梢对着这个恶名昭著的魔宫护法,到底还是迟疑了。 断腕血流不止,两个女人挣扎着滚到她脚边,抬起满是疤痕的脸,眼里闪着乞求的光,又狠狠地瞪未旭。 这种眼神在武道时见得太多,柳梢低头看了半晌,突然收掌,转向卢笙道:“我再说一次,让他们停止修炼,不许出去害人,刚才那两个都关起来,再有不听的,直接处死!” 卢笙微微低头:“是。” 没有理会两个女人愤怒绝望的叫声,柳梢转身走了。 未旭意外地看着她的背影,半晌道:“直接处死,这样下去魔宫迟早无人,她也是自寻死路。” 卢笙道:“我绝不会让魔宫毁在她手里。” 。 虚天下着雨,狂风暴雨,闪电划破黑夜。 衣袖底下伤口未愈,骨头露在外面,柳梢疼得眼泪打转,却仍旧面不改色地往前飘行。 云海结界外,斗篷在狂风中静默不动,那人裹着一身雨烟站在那里,修长身影无端地显得高大了许多。 柳梢昂着头从他身旁走过,踏入清静的结界,看着洁白的云海荡漾,这才感到踏实了许多。 须臾,眼帘中出现一片黑影。 柳梢先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低估了魔性。” “我没有,再强的魔性,都不是害人的理由。” “弱肉强食本是天地规律,人类自己也在重复这个规律,同样地对待比他们更弱的族类,你在武道多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柳梢摇头。 从来都不是弱者,又怎知身为弱者的悲哀?那种命运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悲哀。 “我是被迫杀过人,但我也没觉得那样是对的。” “你为了生存杀人,他们为了生存害人,你苛责他们难道就对吗?” 责罚他们,是错。 不责罚他们,也是错。 左右都是错……柳梢低头看着腕间的木环。 记忆中的仙者究竟有多出色,能够处理好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她没有他聪明,做不到两全其美,既然必须要做决定,那么,就由她来承担错误的后果吧。 救那些不值得救的人类,或许是过分善良,但至少,是善良。 “我要阻止他们害人。” “就算魔族因此毁灭?” 魔族不会毁灭,自己会找到解除魔性的办法。柳梢本来对计划充满信心,哪知道手记竟出了意外,顿时也有些焦躁,看他一眼,别过脸:“那又怎么!你就当我做错了吧!” 沉默。 “你没错。”月伸出戴着紫水精戒指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柳梢忽然疲倦无比,从那只手下离开,抱着伤臂缩进云榻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虚天云收雨住,薄薄的月色再次撒在云海之上,看上去很不真实,事实上这里本来就是幻境。 一觉醒来,柳梢睁眼,感觉手臂不太疼了。 榻前的人并没有离开,他仍然面朝她站着,就好像当年那个忠实的仆人,守护着他的“公主”。 低低的帽檐压到鼻尖,那双眼睛到底有没有在看她? 从来不是公主。柳梢从恍惚中回神,低哼:“好好的站这儿,装鬼吓人!” 他勾了下嘴角:“让你这么讨厌,那我应该消失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