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无数白骨才行。 “你的婚事,总要你自己作主,”主公说道,“但你不必为此担忧,你虽为妇人,我必不令你因此而受委屈。” “主公你真是个好人,”她感动地说道,“但是……我……我总得……” “总得寻到一个合适的郎君才能考虑这事?”刘备替她说了出来。 “是啊!是啊!”她连忙点头。 “你身边那些人,都是好儿郎啊,”他狐疑地问,“难道你看着都不合适吗?” ……身边的人?哪一个? 已经很晚了。 和主公说过话后,她准备回家去。 明天是元日,家中还有许多琐事,她这样一面想着,一面走到府门口,正准备骑上马时,后面忽然有人喊了她一声。 “……文远?” 张辽骑着马,溜溜达达过来了,似乎很是吃惊地望着她,“你还不曾回去?” “不曾,主公留我一会儿,”她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么也没回去?” “今晚用的羊肉嫩极了,我因此留心,向后厨要了两只,正好明日可以烤了吃!”张辽很自然地说道,“既见了辞玉,分你一只怎么样?” 他骑在马上,那样开开心心地用大拇指比了比后面驮马上的两只羊,肥肥嫩嫩,看着就可口极了。 陆悬鱼睁大眼睛,盯着那头肥羊看了一会儿。 “还是文远有心,”她感动地说道,“这样好的东西都记着我!” 第319章 天气又转暖了。 桃花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这样的季节,很适合同好友在树下喝一杯酒。 尤其是对于曹操来说,更显珍稀。 他年少时四处结交豪杰英雄,“任侠放荡,不治行业”,但真正放在心上的,寥寥无几。 他原本骨子里就是个很傲慢的人,即使不看出身,不看官职高低,只看才华气魄,能入他眼中,受他敬重之人也是少之又少的。 但眼前这人算一个,不仅是他的至交好友,受他敬重,甚至可称之为兄。 袁绍有一副令他羡慕的好相貌,数载未见,依旧英伟迫人,是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 与勉强收复了兖州,尚未恢复元气的曹操不同,袁绍现在已经拥有了幽、冀、并三州,黄河以北的半个青州也在他的治下。他又十分善于治理领地,河北百姓对他敬爱有加,士卒受他恩惠,更加愿效死力,因此兵强马壮,粮草充足,称得上当今中原的霸主。 只是这样一位有威仪气度的霸主,鬓间却已现星霜,眉目间也多了一丝倦怠。 曹操端起酒壶,为袁绍那只云纹黑漆的“君幸饮”酒盏中添满了酒,又为自己也倒满酒。 “我观兄近来气色不佳,”他笑眯眯地说道,“莫非后宅佳人太多?扰了心神?” 袁绍瞥了他一眼,“阿瞒府中难道不置姬妾?你气色倒好,竟能来揶揄我。” 置当然是置的,而且没少置,但和袁绍后宅中的乱象大不相同。 袁绍袁术兄弟于后宅事上都十分宽和纵容,由着妇人们彼此针锋相对,争吵哭闹,这兄弟俩也全然没有什么办法处置,这个妇人待他有情,他便也待她有情,那一个也曾有一段柔情蜜意的时光,自然也狠不下心斥责,因而因为妇人事而烦恼困扰也就再正常不过。 但曹操不是这样的性情,他喜爱美貌机敏的女子,宠爱时也不吝金银珠玉,但只要行事越雷池一步,那些耳鬓厮磨的情意顷刻便化为乌有。 有人爱宝剑,有人爱美衣服,而他爱美妇人,爱虽爱了,但并不走心。 ——他真心爱着的,是披荆斩棘,历经霜雪后的天下权柄。 因而袁氏兄弟后宅之事竟能闹得天下人皆知,多少有些令曹操看不过去。 “我不为儿女事所扰,因而气色尚好,”他笑道,“兄也当善自保养才是。” 一提到“儿女事”,袁绍便默然无语,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幽静美丽的山野,四周有侍卫谨慎地来回巡逻值守,只留他们二人在树下饮酒,其中这一位却既无心赏花,又无心喝酒。 “我这一二年,精力大不如从前。” “可是征战公孙瓒时受了伤?”曹操关切地问道,“我听说沛国有良医,我当为兄延请。” “阿瞒有心,我只怕这不是病,而是天命,”袁绍苦涩地说道,“天命不愿我创一番功业……天命在炎刘啊!” 曹操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在去岁那场大战之后,这样的流言便甚嚣尘上,连乡野间的牧童也能唱出几首三兴炎汉的歌谣来。 炎汉三兴,自然不是兴在困守雒阳的那个小皇帝身上。 群雄争霸,谁有这样的实力?已是不言而喻的事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