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卧室里拔步床“吱吱呀呀”响个不停,似乎与外面滴滴答答淅淅沥沥的雨声呼应,外面又湿又冷,可是卧室内却温暖馨香安乐...... 此时工部尚书兼紫宸殿大学士谢一冰府邸的外书房却灯火通明。 谢一冰喜欢竹子,他的外书房窗外种了数竿翠竹,淅淅沥沥的秋雨打在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种雨打竹叶的声音平时是谢一冰最爱听的,此时听到,却令他有些心烦。 他的门生,来自陕州的举人白秀智正在叙述今晚在端懿郡王府前发生的事情。 白秀智说话极有条理,把事情讲述得清清楚楚,当谢一冰听到各种小摊贩和卖唱的卖解的都过去了,就知不对,当即皱起眉头道:“秀智,往下说。” 白秀智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当谢一冰听到在场儒生的情绪被鼓动起来后,有人担了担子过来说是谢大人府上派人来送冰雪梨水,心里不由一突,忙道:“当时那人的原话是什么?” 白秀智有过耳不忘之能,低头略想了想,道:“恩师,那人是管家打扮,说‘各位辛苦了,谢大人府上派人送冰雪梨水润喉,各位来领吧’!” 谢一冰心里烦闷之极,一则因费了那么多功夫组织的儒生陈情,却因为赵郁的狡猾阴险变成了一场闹剧;二则今晚之事已被端懿郡王察觉是自己和武应文在幕后出力,以后不得不与端懿郡王正面对上。 他虽然是梁氏一党,却是寒门出身,为了报答师恩,就这样和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对上,谢一冰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只是要投向端懿郡王,也得寻一个最恰当的时机,最适当的方式,最完美的投名状,而不能随随便便就投过去,那样的话,怎么得到端懿郡王的看重? 丞相府中武应文也没有睡。 从政这么多年来,他早习惯了熬夜。 武应文的远房堂弟武应元正立在书房空地上,讲述了今晚在端懿郡王府前发生的事,最后慨然道:“大人,端懿郡王阴险狡诈,不得不防啊!” 武应文摆了摆手:“好了,你辛苦了,下去安歇吧!” 他这个远房堂弟是从老家过来投奔他的,倒是颇有几分见识,只是经历了今晚之事,按照赵郁那睚眦必报的劲头,武应元必成弃子。 武应元难得与丞相堂兄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心情十分激动,竭力按捺住内心的雀跃,答了声“是”,退了下去。 等到武应元退下,酸枝木山水屏风后转出来一个人,却是安王世子赵渊,武应文的三女婿。 武应元女儿着实不少,单是嫡女就有四个,其中嫡长女嫁给了先太子,如今幽居东宫;嫡次女嫁给了安王世子赵渊,如今随着丈夫在京城;嫡出的四女嫁的是定王世子赵芃,如今也随着丈夫在京城。 赵渊在屏风后把武应文与武应元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叹了口气道:“岳父,明日皇伯父便要告庙立嗣了,事情难道已经不可挽回了么?” 见女婿神情萧瑟,武应文略一思索,沉声安抚道:“贤婿稍安勿躁,如今陛下春秋鼎盛,赵郁却还不到弱冠之年,即使他做了皇太子,到时候天子壮而太子长,为了权势,即使亲父子也会相疑,何况他们不是亲父子,赵郁不过是陛下无奈之下选定的嗣子而已。” 赵渊想了想,还是提醒武应文:“岳父,那赵郁极有可能是陛下之子。” 武应文笑了起来,道:“放心吧,权势之美妙,赵郁还没有真正品尝到,待他对这权势的滋味上了瘾,而陛下却又不肯放权,就是我出手之时。” 赵渊得了武应文的保证,心下大宽,笑了起来。 他之所以娶武氏女,为的便是武氏在朝中的这份力量,若是武氏没法帮到自己,那他岂不是做了赔本生意? 兰芝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赵郁扶了起来:“兰芝,该起床了!” 兰芝闭着眼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