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凑近对方脖颈,凤霄低声道,“这香气跟尉迟金乌马车里的一样,你跟他小妾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你男扮女装,劫杀了他?” 崔不去气笑了:“我这个样子,就算扮成女人,怕也无人相信吧?还不如阁下穿女装来得明艳动人!至于你说的梅花香,今日的香客信众众多,我也不知与多少人面对面说过话,沾上点香气又有何奇怪的?” 凤霄盯住他。 虽然对方竭力撇清关系,故作无辜,凤霄暂时找不到任何证据,但崔不去反应太过镇定,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了。 崔不去在来到紫霞观之前,做什么,来自哪里,为什么又会与方丈洲琉璃宫扯上关系,全都一团模糊,令人捉摸不透。 “看来崔观主是执意不肯坦白了?” 凤霄推开他,任凭对方猝不及防,往后一歪。 他自己则起身拍手掸衣,像是生怕崔不去身上的尘埃脏了自己。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间屋子吗?” 第5章 这间屋子,乍看与别的屋子,并没有多大区别。 顶多是窗纸糊得厚一些,屋顶横梁比别处更低一些,光线暗淡,所以大白天屋里也点上了烛火,令人感觉有些压抑。 除此之外,陈设一应俱全,看上去还很新,就连柜脚放在地面上的缝隙,也并没有那种长年累月摩擦出来的毛边。 崔不去略略扫了一眼,就道:“这里原来不住人的吧?” 凤霄微微笑道:“住人是住人的,只不过原来是奴婢住的侧间,我让人重新布置了一下,暂时就作为解剑府的刑房吧。”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威胁,崔不去道:“阁下的意思,是要对我用刑了?” 凤霄半蹲下身体,与他平视:“你看,你的反应,就半点都不像一个无辜的普通人,让我怎么可能不怀疑你?” 崔不去无奈道:“你好歹也讲讲理,难道我现在大声喊冤,你就会放过我了?秦氏就算与紫霞观有什么瓜葛,那也是从前的紫霞观,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女子!阁下想必也将紫霞观上下搜了个遍,难道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了吗?” 凤霄道:“本城有香火更盛的白云观,你为何不去那里?” 崔不去:“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紫霞观百废待兴,我若扶植起来,往后便是我说了算,总比寄人篱下来得自在,这个道理,不需要多说吧?” 凤霄摇摇头:“不合理。两个月前,琳琅阁刚刚放出消息,说今年的拍卖要在六工城分号举办,不早不晚,你就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巧得让人生疑。于阗使者死了,秦氏连同珍宝失踪,说不定那珍宝在外头遛一圈,又会出现在六工城内。你是为了什么而来?秦氏?还是珍宝?东西到底藏在哪里?紫霞观,还是琳琅阁的拍卖会上?” 崔不去:“阁下的话,让我越发听不懂了。” 凤霄:“没关系,你在这里好好想一想。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告诉我。” 崔不去道:“我身体向来不大好,恐怕经不起什么严刑拷打。” 凤霄意味深长道:“你以为身体上的痛楚,就是这世上最难熬的了吗?” 他说罢,也没等崔不去回答,就起身往外走。 裴惊蛰看了崔不去一眼,紧随其后。 片刻工夫,屋里的人都撤得干干净净。 几盏烛火熄了,门一关上,屋内立时变得昏暗。 随即,外面支起的窗户也都被拉下来,不知凤霄吩咐了什么,每个窗户又在外头被封上几层黑纱,将仅有的一点光亮彻底隔绝。 这会儿的屋子,是彻彻底底的伸手不见五指,外面别说脚步声,连一丝虫鸣鸟叫都听不见。 静夜引幽思,文人多戚戚,但那是在有松风明月相伴下的幽静,一旦寂静到了极点,反而变成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崔不去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脸色就冷了下来,不复刚才特意表现出来的无奈和愤怒。 等到窗外被蒙上黑纱时,他甚至还轻哂一声。 崔不去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五感尽失,人在极度安静与无聊之中,就容易胡思乱想,进而神智混乱。 没有人说话,哪怕大喊大叫,听见的也只会是自己的回音,不知道外面是白天或黑夜,一天两天还好,到了第四第五天,乃至十天半个月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