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呛了一下。” 裴惊蛰眼角抽搐不已,他想起来了,之前琳琅阁内,侍女送来几样果饮,崔不去就要了桑葚汁,但刚才在席上喝的桑葚汁,对方能含在口中直到现在才吐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凤霄笑道:“去去啊,我现在是越看你越顺眼了,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解剑府吗,四府主虚席以待,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崔不去:“君子一言,你是君子吗?” 凤霄:“好吧,就算我不是君子,小人一言,起码也能顶得上两匹马吧?还是说,你在左月局中的身份,其实远比我想象得还要高?” 崔不去:“我已经说了,我从未听过左月局。” 凤霄:“那我们就来说说这玉胆。” 他让裴惊蛰将拍回来的玉胆放置在桌上。 日光下,玉石流莹,光彩照人,他们几乎能从玉色辉映中窥见自己的倒影。 “方才竞拍的,连我在内一共六人,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崔不去嗯了一声:“雁荡山庄,林雍。于阗富商,周佩。博陵崔氏,崔皓。高句丽人,高宁。安陆张家,张映水。” 他似乎早就料到凤霄会有此一问,不必思考就一口气报出人名来历。 凤霄:“那你觉得,其中谁最可疑?” 裴惊蛰本以为崔不去会回答“我如何知道”之类的,谁料他这次却异常配合。 “周佩,他父亲是突厥人,据说与沙钵略可汗座下第一高手佛耳,是堂兄弟。以及,那个高句丽武者,高宁。” 第17章 长孙菩提并不是一个耽于享乐的人。 他的性子在旁人看来甚至有些自苦,在左月局时,闲暇时候煮茶念经,过得比正经和尚还要枯燥,但他不以为苦,反而怡然自得。 此刻安坐全城男人趋之若鹜的女人香闺内,看她舞姿曼妙,雪白脚踝一旋,金环铃铛璁珑作响,长孙却全然没有好整以暇的心境,他端坐如松,双手交握,将佛珠拢在掌心,全神贯注的程度仿佛不是在欣赏一场舞蹈,而是在看一套绝世武功。 难为芸芸小娘子在春香坊也算见过不少场面,在这等灼灼注视下依旧能自如地将一支舞跳完。 “好看么?”她接过侍女送来的帕子拭去额头微汗,含笑问道。 “好看。”长孙只说了两个字,但听在芸芸耳中,却远比许多人长篇大论的溢美之词更为可信。 “那你今晚……”芸芸只说了四个字,便没有继续下去。 她原不是头一回留客了,但不知怎的,这次却有些难以启齿,也许是因为长孙的表情太正经了,正经到不太像是过来狎妓的。 虽然外面将芸芸小娘子一支舞吹得天花乱坠,捧得千金难求,但她心里很明白,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一抹随波逐流的浮萍,命运无从选择,只能在渔网中作些徒劳无功的挣扎。 对方忽然朝她凑近,芸芸强装出来的淡定被粉碎殆尽,热度瞬间从脖颈窜上双颊,身体却变得不听使唤,想后退而不得,只能任凭对方的鼻息缠绕上自己。 “你身上的香气,很独特。”长孙道。 芸芸面红耳热:“是、是柑橘的香味,又加了淡淡的草木香气。” 长孙菩提:“很好闻。” 彼时二人几乎贴在一起,芸芸小娘子一把纤腰被有力的臂膀扣住,半分动弹不得,但她的心跳却愈快。 这个男人,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俊美,充满力量,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一段那样的缘分。 长孙菩提:“这香,是你自己调的吗?” 意乱情迷之下,芸芸小娘子几乎失去了任何防备:“不是,是有人帮我调的。” 长孙菩提:“你也让她帮我调一份。” “好……”芸芸喃喃道,忽然发现对方松开自己,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长孙道:“现在还未天黑。” 芸芸倏地红了脸,白日宣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