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间的穂子,心里有了主意。几步走上前去,当着赵苑的面,将平安结挂在了正对书桌的屏风上。 她笑嘻嘻道:“我猜你肯定不愿意挂在腰上,那就挂在这里好了。你每日读书写字,只需稍微抬头,就能瞧见了。你这回能记得我对你的好了吧?” 赵苑微微一愣,眸色里闪着几分莫名的意味,他不太自然的偏过脸去。 汐朝见状,立马补了一句,“不许摘啊,下次我过来要是没瞧见,我就直接躺地上不起来。我哭,我告诉你,我趴在地上哭,看我娘怎么骂你。” 人在屋檐下,肯定得低头。赵苑自然也不例外。他抿唇,一声都不吭。末了,他偏头对着汐朝,缓声道:“我早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待在贵府,实属无计可施。如今,我虽名义上是赵府的继子,可我心知赵家上来无人将我当少爷来看。你若实在看不惯我,大可以将我赶出赵府,实在不必背后耍些小手段。” 汐朝听得微微一愣,随即苦笑。她想说: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纵是我前世百般看不惯你,可我今世真的很想讨好你啊!若你再度黑化了,那我岂不是死得很难看? 如此想来,汐朝一掐大腿,眼泪汪汪道:“赵苑哥哥,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老爱捉弄你,可以后我不会了。你怎么就不能信我一回?” 赵苑显然对汐朝这番话产生了质疑。他冷眼旁观斜瞥了汐朝一眼,什么都没说。 汐朝却迅速无比的从赵苑的眼神中,读到了两个大写的“不信”。她有些挫败,懊恼的叹了口气,“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觉得我是装的。天地良心,我在你面前有什么好装的。” ☆、14.恍然大悟 如果可以,赵苑也十分、非常的想问一问汐朝,到底有什么好装的。 他前脚才踏进赵府的大门,汐朝后脚就带着丫鬟们过来闹事。让他住最荒凉的院子,穿最差的衣裳,领最少的例银。就连院里的丫鬟,也挑府上最爱嚼舌根的过来。 非但如此,汐朝闲来无事,还总喜欢来梅院里闹腾,颐指气使,各种张牙舞爪使唤人。今天让赵苑爬树给她摘风筝,明天让他去后院钻狗洞。 除了这些,就连每日吃的饭菜,也被人加了料。不是盐巴就是胡椒粉,有一回更甚,直接抓了把辣椒粉撒进去。总之就是各种看他不顺眼,一日不捉弄他,就跟手痒痒似的。 正因如此,赵苑才不肯信汐朝真的会变好。他在府里百般受气,遭人刁难,突然有一天,喜欢捉弄他的人,上门来送殷勤了。这无论换了谁,谁也不肯信啊。 更何况,赵汐朝比较能装。在赵老爷面前是乖乖巧巧的小白兔,背后谁能想到居然会苛待继兄。 如此,赵苑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一段安全距离,他瞥了一眼汐朝,冷冷道:“上回你说想要荷花,央我下水给你摘。事后告诉旁人,是我想不开,要跳河。” “…………” 汐朝简直震惊了,居然有这档子事?她怎么就不记得了?她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额头。 她暗暗想:原来我前世这么会玩?赵苑能活到重回傅家,当真是上苍保佑,菩萨庇护了。 须臾,汐朝抬起头来,绞着十指,愁容满面道:“我说我不记得了,你肯定不信。可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前几日在梅院同你争了几句,回去就昏倒了。醒来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顿了顿,汐朝接着道:“呐,就算我以前对你不好,我以后洗心革面还不成吗?圣人有句话怎么说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不是读书人么,居然也不愿意原谅自己年幼的继妹?” 赵苑被汐朝这句“年幼的继妹”惊到了,他十指攥在宽袖里,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汐朝几遭,抿唇不语。 汐朝步步紧逼,她往前蹭了几步,指着外头的大好秋色,缓缓道:“你偏头瞧瞧外面,秋天都到了,大雁都知道要往南飞,你怎么不知道往我这里飞?赵苑啊,你现在就是失孤的大雁,而我,就是你的南方啊!” 赵苑道:“胡言乱语,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汐朝恼了,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愤愤道:“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再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说话。” 赵苑摇了摇头,斩钉截铁、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 闻言,汐朝倒吸口凉气,非常想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冷静冷静。她暗暗安抚自己,不跟大猪蹄子一般见识。要在赵苑面前树立一个光辉伟大的继妹形象。 可惜,赵苑并不这样想,十分客气有礼,同时又不容汐朝置喙的请她回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