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指尖攥紧她的手,摇头道:“不怪你,咱们家就你一个妹妹,当哥哥的不护着你,还能护着谁?” 他抬起脸来,有气无力道:“妹妹,我从前游手好闲,尽会败家玩女人,此遭若是能活着出去,必洗心革面,好好跟大伯学做生意。汐朝,你不能嫁给那个傻子!他是出了名的会折磨女子,你若是嫁给了他,受尽屈辱不说咱们赵家的基业就毁了啊!妹妹!”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你别再说话了。”赵汐朝低声啜泣,“大哥,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啰啰嗦嗦还没完!走人了!赶紧走!”差役上来赶人,一鞭子甩在铁栏杆上,寒风嗖嗖。赵汐朝擦了擦眼泪,又从袖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轻声道:“官差大哥,求您行行好。这些银子,您跟兄弟几个拿去买点酒吃。稍微看顾着我大哥一些。” 差役这才喜笑颜开,将银票收在怀里,搓着手笑眯眯道:“好说,好说,这位公子还不知道要在这关多久,我定好生伺候着,回头找个大夫给他看看,这一身的血,再打出个好歹来……” 如此,赵汐朝这才道了谢,最后看了赵平一眼,咬牙往外头走。待至了府上,却见府里已经闹成了一团,钱氏坐在院门口,放声哭嚎,边上几个丫鬟扶不住,瑟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一见赵汐朝过来了,钱氏哭得更大声了,往自己胸口上猛捶,大声嚎道:“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大哥这一去,赵家日后可怎么办啊!我的儿呀,都快死在牢里了啊!” “你说什么!”赵汐朝瞳孔猛的一缩,上前一步,厉声道:“你再说一遍!我爹怎么了!” 钱氏只管着捶胸痛哭,半句也不肯说了。赵汐朝随手拉过一个小丫鬟,沉声道:“说!我爹他怎么了?” 小丫鬟吓得脸色一白,哭丧着脸道:“大小姐,老爷他……他的船被风浪打翻了,一船的人都沉在了海里!” “怎……怎么会……” 赵汐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看,簌簌落下泪来,“那夫人呢?夫人在哪?” “夫人听了消息就晕倒了!大小姐,怎么办啊?” 赵汐朝也很想问问别人,现在该怎么办。可眼下又有谁可以帮她?她恍惚间,只觉得天与地都晃动起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钱氏拽着她的衣领,大哭大闹,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放声哭嚎:“汐朝,汐朝,二婶求求你了,你就嫁给知府大人的公子吧!像咱们这种人家,嫁给知府大人的儿子,算是高攀了!” 赵汐朝充耳不闻,恍惚间想起了明小侯爷送她的那块通行玉令。可早被傅言收走了,此时此刻,又有谁能帮得上她! 她咬牙切齿,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堂兄死在大牢里。不是嫁人吗?好,她嫁!傅言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吗?若他今世敢当那负心薄情的陈世美,她赵汐朝就算再死一回,也要化身厉鬼,掐死傅言! 京城。 北地的战火连绵三月,明国公同骠骑将军一路率兵北上,迅速将战火压下,一举攻了南岭王的阵营,取了项上首级,平定了战事。这才奉旨押送南岭王的家眷一路回京。 哪知明国公在征战过程中,被流矢穿胸而过,再加上年事已高,北地苦寒,终是经受不住舟车劳顿,死在了回京的半路上。 消息传到京城里,圣上大为震惊,连忙派了中书令傅大人率人前去接应。又颁布圣旨,嘉奖明国公英勇殉国。追封其为一等忠勇侯。在国公府设了灵堂,事宜由专门的官员操持。 明连身子素来病弱,硬撑着病体同明珞跪在灵堂前守灵。朝中文武百官自是过来悼念,傅言同傅青二人亦是穿着一身白衣,行至灵前跪拜。 傅青素来同明国公府亲厚,索性就贴着明珞跪下,低声哄她:“明珞妹妹,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明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通红着眼睛,穿着孝,头上戴了白花,一见傅青哭得更大声了。 有官员见傅言面生,这才同旁边的同僚窃窃私语道:“这位公子是哪位啊?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同僚道:“还能是谁啊,就是中书令傅大人的侄儿,叫做傅言,前一阵子才从外头寻来的。听说啊,还跟安平县主指腹为婚的。啧啧,真是可怜了,老国公这么一走,就剩下一对儿女了。” 周围的官员亦是不忍,有话多的,接话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