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只是精神不甚好,脸上泛起不自然的苍白。好在方才擦了些粉在脸上,这才显得气色稍微好些。 可到底掩不住虚弱,稍微仔细瞧上几眼,便会露出端倪。可也管不了这许多了,祖母年事已高,大抵是瞧不出来的。他听傅青在耳边聒噪来聒噪去,眉头渐渐压了下来,到底也没说什么。 却听傅青道:“这脸色也忒难看了,嘴唇上连点血色都没有!祖母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到时候我堂兄往前面一站,只要眼不瞎,都能瞧出异样!不行,这可不行!回头祖母要是知道我窜通堂兄合伙骗她,堂兄反正已经伤成这样了,肯定没他什么事,到时候都怪我头上来了,我不干!阿朝,你必须找点口脂给他涂涂!就要那种颜色鲜艳的……对,对,就你唇上这个色就成!” 赵汐朝一听,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抬眼偷偷瞧了傅言一眼,这才道:“……这不好吧?那些口脂都是我用过的……要不,我现在让人出去买?” “哎呀!你俩谁跟谁啊,还计较这么多?赶紧的,这都什么时辰了,再耽搁耽搁,我祖母回头就要派人来了!”傅青催促着,生怕自家堂兄不懂,还特意抬起手,竖起两根大拇指轻轻往上一贴,对着他挤眉弄眼道:“就是这样这样!堂兄,你懂的啊!” 闻言,傅言抿了抿唇,竟然破天荒的没斥责傅青荒唐,反而若有所思的盯着赵汐朝看。 赵汐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将铜镜抱在怀里,手指轻轻扣了扣上面的花纹,低声道:“我……去寻一寻,从咸州带来了好些,不知道被丫鬟们收到哪里去了……” “嗨,算了,我堂兄就是个榆木脑袋,半点也不识趣儿!走走走,赶紧走吧!晚了祖母要等着急了!” 傅青边说边拽着傅言的胳膊往外头来,还不忘探着脑袋冲着赵汐朝摆了摆手,大声道:“阿朝,我们走了啊!过几日还过来玩呢!” 走了一阵,还没到府门口,突然就走不动了。傅青疑惑的转过头去,就听傅言淡淡道:“我突然想起来落了东西,你先出去等着,我去去就来。” 傅青疑心他这是舍不得走,也没坚持,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做事丢三落四的,真是服了你了!赶紧的啊,我今个一天都没吃饭,正饿着呢!” 傅言轻轻颌首,转身原路返回。才走到院门口就瞧见赵汐朝扶着门槛站在外头,正垂着头,漫不经心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连他什么时候走过来了都不知道。 眼底骤然闯进来半寸湛蓝色的衣角,赵汐朝微微一愣,才一抬起脸来,正对上傅言灼灼的目光。他眼底掩不住笑意,伸出两手,使坏的捧着她的脸,左右扭了扭,语气宠溺道:“我发现青儿有时候出的主意挺好的,偶尔也可以听一听。我毕竟是做人兄长的,总不能事事都驳斥他。” “嗯?什么意思?你……你该不会是……” 话音未落,唇瓣就猛的一凉,傅言一招得手,脸上都漾起得意之色。很快就直起身来,曲着两根手指,温声道:“怎么了,亲傻了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赵汐朝脸颊通红,两手贴着脸都能感受到一股子灼热感。听傅言如此说,抿了抿唇,一时也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说起才好。又因傅青在前头催的着急,遂不敢耽搁,只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你回去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说。” 傅言眉心微微一蹙,又很快舒展开来,摸了摸赵汐朝毛茸茸的脑袋低声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就因为我受伤了,你就不好意思麻烦我了?” “那到不是,我只是……”赵汐朝差点咬舌,她虽然怀疑执名的身份,可到底是没有证据的。况且她爹又被执名下了毒,万一打草惊蛇,还不得丢了小命。 她斟酌着用词,踮起脚尖凑近傅言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须臾,傅言略一思忖道:“好,我知道了。”顿了顿,又不放心的嘱咐几句,“执名和他娘来历不明,看面相也不是好相与的。你若是实在厌烦于他,便离得远些,回头我想个法子,将他们弄走便是……嗯,你来我家也成。” 如此,他抬眼见天色真的不早了,这才同赵汐朝分开。出了赵府的大门,上了马车。一路车轮滚滚,晚风轻轻吹拂着车帘,街道上还有零零散散几个路人。傅青将车帘放了下来,抬眼见自家堂兄正襟危坐着闭目养神,一时不知该不该多这个嘴。 他也不是全然不懂深门大户里的弯弯绕绕,只是懒得同自家亲人算计这些。可眼下,府上下人传的那些风言风语,有的已经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