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傅言下值回来,路过赵府便进来探望一二。赵夫人如今对傅言是越看越喜欢,硬留他下来吃饭,还刻意交代厨房多做些菜肴。 一家人好不容易又坐在一起吃饭,赵老爷沉浸在即将攀上七王爷的喜悦中,饭桌上就多喝了几杯。勾着傅言的肩膀称兄道弟,可把赵夫人气得半死不活,索性就先下了饭桌,顺道把赵老爷也带了回去。 时维初夏,晚间的微风轻轻一吹,带来一阵淡雅出尘的荷香,赵汐朝送傅言出府,思及他初任太傅,便询问道:“怎么样?管得住执名吗?” 傅言摇了摇头,轻笑道:“实话实说,我还真的制不住他。旁的王爷纵是对学业懈怠惫懒,表面上也极是知礼明事的。但是执名却不同,头一回过来听课,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不听教诲便罢了,还把八王爷按在地上打。” “啊?”赵汐朝震惊道:“那……那皇上知道了吗?执名没事吧?” “执名倒是没什么事,侍卫和宫人纷纷上去拉架,可没一个人能近得了身的。后来惊动了圣上,倒是把我斥责了一顿。执名……很得皇上盛宠。” 盛宠二字足以证明执名在宫里的地位,他脾气又乖张,武功又好,在宫里几乎是横着走,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赵汐朝心疼傅言受累了,赶忙踮起脚尖捧着他脸揉了两下,巴巴道:“执名就那样,皇上愿意宠着他,谁敢招他不痛快?容我想个对策,执名是该好好收收性子了,要不然以后怕是要招惹很多是非。” 话到此处,二人已经走到了府门口。傅言拍了拍赵汐朝的头,温声道:“我知道了,琅沅的事,你大约也知道了罢?琅沅到底是青儿的表妹,我……”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赵汐朝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傅言的唇,昂着脸笑意盈盈道:“我多善解人意呀,从来不让你为难!” “是啊,你真的很好。”傅言笑道,这才转身大步流星的下了台阶,坐上马车回府去。 夜色如凉,京城郊外十里处,有一座极其偏僻荒凉的尼姑庵。入夜之后,掉漆的大门落下了沉重的铜锁,一个穿着淄衣的尼姑挑着一桶水经过后院,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阵女子凄厉的嘶吼声,并未有任何反应。常年累月的待在尼姑庵里,心境早就一片荒芜,古井无波的眼里再也不会起半点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屋里灯火通明,琅沅戴着一顶灰扑扑的帽子,身着同色的淄衣,脸上不施粉黛,整张脸在灯火下更显得惨白。 她攥紧毛笔,眼里满是狠意,挥笔在宣纸上写下一大串红字,每一个字都是对赵汐朝满满的怨毒。她早已经同卫氏商量好对策,纵是要死也要拉上赵汐朝陪葬。 赵汐朝不是玉洁冰清吗?就让她身败名裂! 琅沅写了满满一张纸,这才要对折起来,预备着明日一大早托人送到卫氏手里。桌面上的烛火微微跳动,她刚要起身,就见到眼前落下一团黑影。她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就见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紫衫少年。 他生得极其俊美,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裳,领口开得很低,露出胸前大片洁白如玉的胸膛,通身一股子邪气风流。 “你……”琅沅瞪圆了眼睛,突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嗓子像是被人捏住,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只见执名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唇边,对着琅沅眨了一下右眼,笑得越发渗人,低声“嘘”了一声。他垂眸望了一眼桌面,将那张写满字的宣纸拿了起来。 上面写满了污言秽语,以及一些不堪入目的狠毒招数,而毫无例外,这些最恶毒的话语都用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怎么办……看到这个,我有点不开心。”执名伸手一扬,宣纸飞扬在半空中,被烛火舔过,顷刻之间烧成了灰烬。 执名一手提着琅沅的衣领,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夜过子时,晚风一吹,窗户纸被吹得震天响。赵汐朝向来浅眠,缓缓从梦中醒来,起身下床走至窗边。刚伸手摸到窗檐,眼前立马闪出一道黑影儿,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定睛一看,却是执名。 执名双臂环胸,靠在窗台上,吹了口气,额间的碎发随风飘荡。他半张脸都隐在月色下,唇角勾起醉人的弧度。 “你吓了我一跳!”赵汐朝埋怨道,伸手要将窗户关严。 哪知执名手更快,左手扒在窗户上,笑嘻嘻道:“急什么,你就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么?赵汐朝,你都不知道我替你做了什么,你要是知道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