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原本就受了不轻的伤,眼下更是面色寡淡,精神萎靡,唇瓣干涸裂开了几道沟壑。稍微蠕动唇瓣,舌尖便能尝到甜腥味。 他试着运气,丹田勉强腾出几丝内力,使劲震了一下缚住四肢的铁链。发出一阵响声,铁链却纹丝不动。 想来他的那位好父皇,为了将他关在这里,着实费了好大的心血。先下了凤凰引不说,还装门用这种粗重铁链将他束缚住。 地牢拐角生着火炉,噼里啪啦烧得正旺,正如同执名此时此刻满腔的怒火。 明小侯爷生得文弱清瘦,可下起手来毫不含糊,竟也让执名着实吃了一番苦头。好在他从前多重多痛的伤都受过,一时也不甚在意身上的鞭伤。 只是四肢的无力感,以及丹田的虚弱乏力,扰得执名想跳起来骂人。多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似乎认识赵汐朝之后,一直都在受伤。 身心俱疲,但是非常不甘。若是有机会,执名真想生生将赵汐朝的四肢碾断,强行要了她,让她在自己的身下痛苦承欢。 他不会再放过任何人了,对别人的仁慈,才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的大铁门沉重的被人推开,发出一阵很刺耳的声音。紧接着,凌乱的脚步声缓缓传开,“咔哒”一声脆响,铜锁被人从外面打开。 执名无力的垂着头,闻言,抬眼瞥了一眼。眼睛瞬间就充血起来,随之猛然往前一震,将身上的锁链震得哗哗作响。 “你们先出去守着,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是!” 皇帝缓步走了上前,在距离执名五步之遥的位置停了下来。饶有趣味的审视着自己这位儿子的惨状,半晌儿才摇了摇头,叹道:“何必呢!你这副惨状,若是瑶蘅地下有知,定是要怪朕心狠了。” “你不配提我娘的名字。”执名扭了扭脖颈,发出一阵关节响,嘲弄道:“瑶蘅是世间最蠢的女人,你把她当做工具,当做棋子,她还愚蠢地认为你是爱她的!简直就是可笑!” “朕的确是爱她的,可跟天下比起来,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皇上余光瞥见桌面上摆着的铜勾,摇头叹气,“明连到底是不服朕的。若是朕不曾过来,岂不是要让你逃了出去。” 执名听出了皇帝的话外之音,眸色渐渐沉了下去,下意识地攥紧铁链。指尖因用力过猛,而泛起不自然的惨白。同他的脸色一般无二。 “你这个伪君子!你忘恩负义,薄情寡义!刚愎自用,阴险毒辣!你会不得好死的。瑶蘅就在地下看着你,她满脸都是鲜血跟泥土!你睡在龙床上时,每晚都会梦见她的脸!” 皇帝手微颤,眉宇间染上几分悲戚,可转瞬间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三分得意,七分戾气。 “残花败柳!朕已经是皇上了,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要什么女人没有?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只要朕想,朕可以随心所欲,怀抱天下最美的女人,驯服最烈的马!”皇帝眼里闪出几分炙热的狂妄,对无上的皇权,有几近疯狂的执念。 “执名,你不要怪父皇心狠,父皇也只是逼不得已。当年,朕的皇兄是东宫的太子,而朕的母妃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宫里的人最是拜高踩低,没人瞧得起朕。可是瑶蘅跟别人不同,她说她喜欢朕。朕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 话到此处,皇帝痴痴地笑了起来,脑中渐渐浮现出一道倩影。可笑容转瞬即逝,眉宇间戾气跟怨恨毫不掩饰。 “可是朕的皇兄不愿意放过朕啊!他已经是东宫的太子了,未来的皇位也是他的。可他偏偏要跟朕争瑶蘅!朕如何能争得过他,只好将瑶蘅拱手让了出去。” 执名却笑着,狂撒刀子:“自己的女人都能拱手让人,你真让我觉得恶心至极!” “朕自那时起便知,只要有了权力,才能出人头地,才能为所欲为!瑶蘅对朕是真心的,朕就利用着她,一步一步陷害皇兄,让他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朕要让他知道,这天下是朕的!瑶蘅也是朕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