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儿一时也急不得。” 裴臻站起来告辞。 裴孟坚收不住,还要去斥责,他也是憋了许久,早前太夫人就与裴臻说过,他作为父亲,男人不善言辞,可不代表心里不想,太夫人说的就是他要说的,结果裴臻一点不听。眼瞅着他火气上来,太夫人一把扯住他袖子。 “都是你惯的!”裴孟坚回头,猛的一声大喝。 太夫人眼睛红了,拿帕子擦拭:“你就当是我惯的。” 看老妻掉泪,裴孟坚又软下来。 “你不是不知臻儿的脾气,他从来就是一意孤行,软硬不吃的。”太夫人劝道,“我已托了窦老夫人,若有合意的,到时候再瞧瞧。此时也只能看运气了,你总不能真强迫他,这样娶进来的妻子,莫说臻儿不理会,对亲家也不好交代!” 虽说一个家,大事多是男人做主,可女人心细,想得周到,故而在结亲上,都会起决定作用,所以在裴家,年轻一辈娶妻嫁人,也是当家主母的事,裴孟坚也信任妻子。 只到底对儿子不满,一拂袖摔了桌上茶壶。 走出上房,天色已暗下来,银钩般的月亮高挂,清辉撒在园子里,花木好像染了一层秋霜似的。 裴臻驻足片刻,微微叹了口气,身后姜九成走过来,叫了声大人。 他问:“可查到了?” “属下无能,还请大人责罚。”姜九成单腿跪地,“那日人多,车马来往,委实难以寻到线索。” 裴臻大抵也猜到了,只女儿受伤他着实恼怒,才派了人去查,耳边听姜九成道:“不过,那日燕王也在白河,与楚王都有嫌疑,到底是何居心,属下也不敢妄论。” 裴臻右手握在腰间玉带上,静静听着,那日裴应鸿与他说,司徒修先救了裴玉娇,假使他想借机结亲,在人前应该救二女儿才对。不是他嫌弃大女儿笨,可皇室子弟,选妻比起寻常人家,更是苛刻,照理司徒修不该做此选择。 那么,是燕王? 他两道浓眉微微一拧,裴家从来不参和皇室争斗,谁想到防不胜防,他叫姜九成退下,去往望春苑。 裴玉娇闲着无事在绣花,听说父亲来了,好像小鸟儿一样奔了出去。 手里扬着月白色的袜子,她拿给裴臻看:“正巧做好一双袜子呢,爹爹,给你的。” 她笑颜如花,裴臻低头一看:“上回才做了鞋子,又做袜子,娇儿,你可真忙,还有时间练字吗?” “当然有!”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呢,现在才过了多久呀,她笑道,“爹爹,你拿回去明儿就穿。” “好。”裴臻接了递给随从,走进闺房与她说,“为父方才见过你祖母。” “哦,是关于招婿的事?”裴玉娇眼睛亮闪闪的,“爹爹同意吗?我觉得挺好的,这样,我就可以留在家里了!” 泽兰听得脸颊一抽,只当自己耳朵失灵。 裴臻看着裴玉娇问:“你既然知道招婿的意思,那该知,肯来当赘婿的必不会是名门世家的公子,也难以强求他才高八斗,智勇双全。” 裴玉娇噗嗤笑起来:“便是不招婿,女儿也不曾想要那么好!爹爹,其实我只是不想嫁出去,我不舍得祖母,也不舍得爹爹,不舍得妹妹,我就想这样一辈子留在家中,自由自在的,多好呀。爹爹有空,咱们就出去玩,没空,我就陪着祖母,到时候妹妹嫁人了,她回娘家,每次都能看见我。” 她很少会说那么一长串的话,可她现在这样说着,脸上满是笑容,满是憧憬,好像那是世上最快乐的事情。 裴臻听着,心头有些酸楚,也有些欣慰。 他把手掌放在她头顶:“娇儿,你是认真的?你真那么不想嫁人,假使有自己喜欢的男儿呢?” 在这世间,唯有两事最叫他向往,一是,驱除外夷,护得百姓安乐,二是,两情相悦,白头偕老。只后者空留遗憾,但他两个女儿,他希望她们都能得到幸福。 裴玉娇点头:“我是认真的,而且我也没有遇到喜欢的,我不想就这样嫁出去。爹爹,我求您了,我不想。” 她把脸儿贴在他胸口,祈求他。 裴臻知道她是细细思虑了的,笑道:“我会与你祖父祖母说的,不管是嫁人,还是招婿,那姑爷总得要你喜欢,咱们不看别的。”他顿一顿,“假使你仍不愿,那么,不嫁人留在家中也无事,只要你觉得高兴就好。” 两人这番对话实在非同寻常,泽兰听得震惊,抬头瞧了裴臻一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