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着佳肴,称赞道:“这道锦缠鸡真不错,咱们家厨子做出来的可没这个味道。” 沈时光笑道:“你与淑琼口味一般,她也喜欢吃这个。” 说起何淑琼,裴玉画好奇:“怎得你今儿没请她来呢?我记得上回见到她,那是在徐家了,也不知出什么事儿,没告辞一声就走了。” 这原因只有裴玉英跟裴玉娇知道,二人默不作声。 “我自是请她的,可她不愿来,许是身子不舒服。”沈时光对何淑琼的心意有些了解,知道她喜欢徐涵,只并不知她为人,当是因裴玉英要嫁给徐涵,她心里难受,这也是人之常情罢,时日久了总能想开。 姑娘们在享受美食,沈梦容此刻正跪在二老面前。 沈周听说他要娶裴玉娇,大声训斥道:“你竟有胆子提这些!你母亲为你挑了多少姑娘,哪一个不比那侯府姑娘差?”他在屋里来回踱步,又回头瞪着不听话的儿子,“咱们家是书香门第,侯府一群舞刀弄枪的武夫,岂是门当户对?下回别让我听到你再提这件事,下去罢。” 在父亲无情的拒绝中,沈梦容好似回到九岁那年,祖母病重,他原想陪着祖母不去参加童生试,可父亲训斥他,强令他去,结果回来时,祖母已病逝,他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父亲总是这般冷酷,他自己高才,九岁考中秀才,便也希望他一样。 如今,也希望他一样,娶个如同母亲般的妻子。 沈梦容抬头看向苏氏:“母亲也不准吗?” 苏氏道:“梦容,听你父亲的。” 虽是初秋,这屋里却像是寒冬,沈梦容跪在那儿,想起妹妹沈时辰,除了祖母,时辰便是这家里叫他唯一觉得温暖的人了,然而她却因他,却因父亲,在赶路时不慎在途中染病。那时他与父亲说,哪怕只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庄上都好,可父亲一意孤行,冒着风雪带他们回来,只因为听说何大儒在京都,父亲要带他去见他。 胸口好似被稻草堵着似的,他张开嘴透气,父亲母亲站在面前,好像两尊石像。 他突然笑了,一撩袍子站起来道:“若是不让孩儿娶她,孩子这辈子便不娶妻了,翰林院,自明儿起,孩儿也不会再去!” “你说什么!”沈周大怒。 沈梦容转身走了。 他这一生,恪守着父训,听从他教诲,然而到头来,除了一身学识,像是连心都没有了。 空荡荡的,仿若人世间的孤魂野鬼。 此次,他不会再听他的话。 他大踏步走了,留下沈周指着他背影一阵痛斥。 裴家姑娘们又待了一个时辰方才回裴家,裴玉英拉着姐姐问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沈公子说要娶我。”裴玉娇红着脸小声道,“我也答应了,不过并不知他们家会不会同意。” 裴玉英吓一跳:“真的?” “嗯,他亲口与我说的,叫我等阵子。”裴玉娇叹口气,“可我觉得或许不成,他可是翰林院修撰呢,娶什么姑娘不好?我算得了什么,只听他这么说,也挺高兴了,我原以为没几个男儿会娶我。” 裴玉英安慰她道:“你这样好,他要娶你又怎么了,再说,楚王还不是想娶你?” 比起沈梦容,司徒修也不差,人家还是王爷呢。 裴玉英突然觉得姐姐可真厉害! 裴玉娇笑嘻嘻道:“难道是因为我变聪明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