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修今日提早回了家,听说她还在书房,便转头走了去,窗口有她甜美声音传出来,一字一顿,竟然在念《孟子》里的“尽心”,他嘴角微微一扬,这妻子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架势了,还知道提早给儿子启蒙呢。 不过未免太深奥,要是他应该念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他声音浑厚,盖过了她的,裴玉娇听见,摇头晃脑跟着念:“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她扭过头,嘻嘻一笑,“王爷,看我念得好不好?我全都能背下来呢!” “真聪明,赏你。”他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亲。 她一撇嘴儿,这叫什么赏,这是占便宜好不好? 他拿起孟子的书往书案一放:“你就该念三字经给他听,朗朗上口不说,也容易记住,而且念书讲究循序渐进,哪有一开始就听《孟子》这等的,或是念些诗词,辞藻优美。我儿时也这么学的,你应该也是罢?” 说起这个,他眸中意味深沉,眉梢微微扬着,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是他一手教的,如今这便是成果了。 心中甚是满意,想当初,就她那小脑瓜,怎么看得懂四书五经? 裴玉娇同样也想起那些事儿,便是在这书房,当时的他一遍遍念这些与她听,耐心的告诉她意思,还教她写字呢,晴天这儿洒满阳光,落在他睫毛,脸颊上,温柔了他的轮廓,比什么都深刻的映在她心里。她忽然发现,真的从来不曾忘掉,也很是想念那样的场景。 她笑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那我以后先给他念三字经!”又站起来,拉住他的手,“我刚刚写了一副字,王爷给我指点指点。” 他看过去,真是才写的,墨迹未干,乃前朝徐羡兰闻名天下的楷书《秋行》。 也是认认真真写的,字迹清丽端正,虽称不得才女,可拿出去一点儿不会丢人,他笑道:“不错。” “就两个字?”她未免失望,“没有哪里没写好吗?” 他有些奇怪,低头瞧一瞧她,寻常他挑她毛病她都不高兴呢,现在光是夸赞,她还嫌弃他不好好点评?真是个女人了,还善变起来,他又看一遍,这回有夫子的架势:“还需多下功夫,笔力不足,一撇一捺都不到位,瞧这秋字,火右一点像什么,都成撇了,太长。还有这天字……” 她道:“那你教我写。” 语气里带着撒娇。 他眉头一挑,原来遮遮掩掩是藏了这个心思,不就是教她写字嘛,有什么不好直接说的,他坐在椅子上,将她一抱,大咧咧道:“给爷磨墨。” 见他愿意,她兴高采烈的挽起袖子拿水注倒水。 墨磨好了,他把笔放在她手上,再握住她的小手,在宣纸上慢慢写起来。 经他的功力,那字果然好看多了,但也不够清秀了,透着男儿的沉稳遒劲,力透纸背,一时屋中并无声响,只有他耐心的写着,她好好学着。可不知为何,她脸颊却渐渐发红,心在胸口快快得跳着,像是响在耳边一般。 耐不住回眸瞧他,那俊美的脸,在记忆中,与上辈子的那人像是混合在了一处。 看她痴痴的,为他着迷,他嘴角一挑,笑得更魅惑人心,口里却道:“还不专心学,刚才谁巴巴的要本王教的?” 握住她后脑勺,把她小脑袋转过去,不让她看他。 她心猿意马,在他腿上扭来扭去,他搁下笔:“是不是不治治你不行?”正当褪了她棉裙要做些事情,外面丫环轻声道:“王爷,娘娘,怀王殿下来了。” 他本是热血沸腾,抵着她就想进去,听得这句,伸手把她裙子拉好,低头在她耳朵上咬了口道:“等本王回来再治你。”刚起来,转身看到坐在榻上安静的儿子,嘴角一牵,刚才竟忘了他还在,差点在面前…… 忍不住回头盯了裴玉娇一眼,心道看她下回还乱勾引人。 她脸色绯红,忙抱起儿子,亲亲他脸颊道:“下回不这样了,但你这孩子也是,怎么一点儿声音没有的,这小木马就那么好玩?” 他手里拿着木马竟能不声不响瞧半天。 熙儿小嘴一咧,举着小木马道:“娘,娘。” “啊,会叫娘了!”裴玉娇大喜,“相公,相公,听见没有,他叫娘了。” 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