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怎么能不要钱呢,尤其是自己长了脚进口袋的。 贺星原不以为然:“你没把钱转汇给叶师师的家人吗?” 叶师师是她那个过世的前任女助理。 林深青一愣:“现在连银行都卖客户隐私了?” “没,是我猜的。” “哦,她爸天天拉横幅写血书,我能怎么办,破财消灾呗。”林深青随意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又不是我害死她的。航班还是她安排的呢。” 贺星原皱皱眉:“那趟航班是接我叔叔去森岛参加空中酒会的,原本已经被包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飞机上?” “鬼知道呢?”她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说起来有点狗血,从为什么会上那架直升机,到被另一架直升机从海上救起,中间的这段,我这儿都不记得了。啊,这么说,还真是只有鬼知道了……” “这不是狗血,这是ptsd的典型症状,你没看过医生吗?” “不过少了点不愉快的回忆,想不起来不是更好?” “如果事故是人为制造,这段记忆就很关键。” “你也说了只是如果。” “但黑匣子记录的,直升机失事前的飞行参数……” “说人话。”林深青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是说,这架飞机在起飞前可能被人动过手脚。” 林深青像听见什么笑话:“港城的事故调查专员都没发现的疑点,叫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发现了?真是前途无量,可喜可贺啊。” 贺星原沉默了。 “哎呀,这么好的飞行员苗子,怎么在这儿虚度光阴呢?”林深青笑了笑,“姐姐可不是什么正经人,趁还没被吃干抹净,赶紧回去吧。” 贺星原没再跟她多说,离开白麓湾后,拨通了苏滟的电话。 那头女声嗓音沙哑,大概还没起床:“谈完了?顺利么?” “她那脾气,还说不好。”贺星原回头看了眼别墅区的方向,“你能过来陪她么?我觉得她今天状态会很不好。” “白天可以,晚上我得看店。” “她其他家人朋友呢,或者她助理。” “女助理是新来的,跟她还不亲近,反而叫她不自在,至于男助理嘛……”苏滟拖长了声,带了点调笑的味道,“你这么大度啊?” * 贺星原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以群分,但当苏滟提出由他晚上来“换班”时,他却也没拒绝。 夜里十点,等宿管查完寝,他背上包跳窗出学校,打车到了白麓湾。 苏滟给他开了门,说林深青八点多吃了两片安定,现在在卧室睡熟了。 “她白天怎么样?”贺星原问。 “看着心情不错,还挺精神地把你骂了一顿。” “……” “能让她吃瘪,行呀你。”苏滟赞赏地看看他,又严肃起来,“不过那飞机真有问题吗?之前的事故报告没提啊。” “没有,”贺星原压低声,“否则警方早就介入了。” “那你这是骗她呢?” 他点点头:“总得说得煞有介事,才能激她为了破案接受治疗。” 苏滟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大学生有文化就是靠谱。”说着拎起包,把门带上,“交给你了啊,有事给我电话。” 贺星原进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拿出课本和笔,开始写专业课报告。 茶几位置低,他人又高,躬着背写了半个小时字,浑身不舒坦,站起来活动筋骨。 也就是这时候,听见二楼传来一声惊叫。 他心脏陡地一跳,开了楼道灯,三步并两步冲上去,一眼看到林深青披头散发,惊慌失措地从卧室光着脚跑出来。 “怎么了?”他握住她一对手肘,在楼梯口把她拦下。 “有人,窗边有人,”林深青吓得眼眶通红,“她来找我了……” 贺星原顺她所指看去,卧室空空荡荡,窗帘也是拉紧的。 “谁来找你了?” “叶师师,叶师师来了……肿的,全是肿的,都被泡白了,还有血,眼睛里,鼻子里,都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