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听了皇后的话,黛玉回过神一笑,眉宇间透着一抹轻快,“如此岂不甚好?”对于元春不知自己生日,她一点都不在意,毕竟元春省亲前自己都没见过她。 贾家放弃自己,无疑是最大的惊喜。 以后,贾母和王夫人明争也罢,暗斗也罢,都不会拿自己作筏子。 黛玉很清楚,贾母一时妥协,不再想着撮合木石姻缘,但不代表她就接受了金玉良缘,于公于私,贾母都不认为宝钗适合做宝玉之妻,婆媳之间势必仍有一番争斗。 皇后点头一笑,细细与她说明自己的看法,道:“确是甚好。如此一来,你出宫回了荣国府,我就不担心你受委屈了。你那位外祖母就是偏心些,为人处世上倒比你那位二舅母明白几倍,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了,也用不着过于苛求,横竖在那府里,除了贾宝玉,就是最疼你了,且不论有几分,到底比别人强。你那位二舅母大智若愚,瞧着慈眉善目,其实手段凌厉,心地狠辣,虽少不了被底下欺瞒之事发生,但宅门内争到最后得到一切的,必定是她。” 自从母亲故去,从未有人教导自己这些事,黛玉虚心请教道:“我也瞧出来了,外祖母年事已高,未必敌得过作为贤德妃之母的二舅母,此消彼长,势必难如意。只是娘娘说二舅母瞧着慈眉善目,其实手段凌厉,心地狠辣?这却从何而来?” 皇后沉吟片刻,道:“你心思剔透,但因身世所致,偶得善意便一心一意待之,这些事是该与你说说,省得你在那府里不知谁善是恶,被人哄骗了去。” 抬手端起跟前的茶碗,饮了一口,又清了清嗓子,方道:“你知道陛下那性子,还是皇子的时候,没封王爵呢,就常打听各家秘事以作消遣,茶前饭后我跟着听了不少。你瞧荣国府琏二奶奶名唤王熙凤者为人处世如何?” 黛玉想了想,道:“‘辣子’二字道尽矣。” 皇后哈哈一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个促狭儿。侄女肖姑有那么几分道理,王熙凤今日如何行事,昔年王宜人便是何等样人,作为王伯之后,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重利盘剥、包揽诉讼、赶走姬妾丫头,没有一件事是她没做过的。如今她吃斋念佛,一是恶事做得多了,祈求佛祖保佑,消灾解难,而是祈求荣华富贵,并不是真的信佛从善。” 黛玉想想府里头,人人都说王夫人心存厚道,是个菩萨,虽然她隐隐约约察觉到王夫人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仁厚温和,但没想到王夫人居然做过这么多事情。 皇后又道:“当然,看人不能只看短处,也不能说她一无是处,世上再穷凶极恶的人都做过一两件善事,只是这丝良善有多有少罢了。有人是瑕不掩瑜,有人是善难掩其恶,王宜人就是后面这样的人物,你若不信,且看着,势必有一干鲜花嫩柳在她手中凋零。”贾宝玉是王夫人的眼珠子心尖子,如今她忌惮贾母,不敢作为,赶明儿贾母年纪越老,她自己势力越强,首先遭难的便是贾宝玉身边那些副小姐,能逃脱的势必唯有那几个贤惠人。 黛玉垂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皇后又与她分析荣国府其他人的品行和性情,道:“王熙凤追名逐利,倘若一如从前那般,早晚为他人作嫁衣裳。王宜人让王熙凤管家,手里权柄却没有放下,不过是等贾宝玉娶亲,直接将管家权交给儿媳妇,王熙凤什么都得不到。如今看来,倒有些改变,有好处,她自然会帮你。李纨且不必说,和贾探春一样,都在婆婆手底下过日子,凡事必定遵从王宜人之意,处处抬举薛宝钗,未必和你交心。贾迎春心里有数,性情过于软弱,帮不了你什么,但也不会害你,平常心待之即可。贾惜春年纪小,凡事亦明白,就是性子过于冷漠,是个无心的人,但和你一起学画,交情终究比别人强些,和贾迎春一样,帮不了你,也不会害你。至于史湘云不用说了,怕以后针对你的时候多着呢。薛宝钗倒是个精明有心计的,倘若府内有木石姻缘和金玉良缘争斗,不知道底下会做些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她这样的人你算不过她,只怕还会被她的所作所为所哄骗,也用不着深交。” 说完了女眷,皇后又说爷们,毫无忌讳,足见她对贾家秘事了解之深,道:“贾家那几个爷们,我都懒怠说,怕脏了口,但不说,你就不会知道,只当他们是好的。你那两个舅舅都无能,没见照应你这位外甥女,以后仍旧这么着罢。兄弟里头,贾琏身边有你父亲安排的人,又痛改前非,肯定会和王熙凤帮你。贾宝玉个世上少见的人,那样的脾性真真没见过,做姊妹倒好,但在起居坐卧之间须得有些忌讳。贾环贾琮就罢了,黑眉乌嘴,不像人样。” 同时,她又将打探得来的贾家诸人所作所为一一告知黛玉,事无巨细。 趁着黛玉在宫里的几日,皇后又不管宫中琐事,将全部心力都用在黛玉身上,凡是一个母亲该教给女儿的东西,她都倾囊传授。 黛玉月底出宫,返回荣国府,得到众人无与伦比的欢迎。 贾母和姊妹们仍和从前一样,在贾母眼里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