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喜上眉梢,道:“好,好好,果然是大喜事,二丫头有福气,一年就有消息了。” 黛玉在上房陪着贾母用饭,闻听此信,亦觉喜欢,更别说邢夫人和凤姐婆媳两个,满脸笑容,喜气洋洋,犹胜贾母。 凤姐笑道:“这是自然,谁叫咱家的姑娘都是老祖宗陶冶教育出来的呢?哪个没有沾染老祖宗的几分福气?怪道早起时喜鹊叽叽喳喳地叫唤,咱家今年的喜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我是越忙,越喜欢,一会子打发人给二姑奶奶送些补品去,或者亲自去一趟。姑奶奶家今儿打发人来报信,想必已经坐稳三个月了,怪道林妹妹行笄礼,二姑奶奶坐卧之间十分小心。” 贾母笑得合不拢嘴,道:“猴儿,猴儿,就你一张嘴说得人人都欢喜。快去罢,那是你的小姑子,你原该比别人用些心思,只不许耽误了我玉儿的事情。” 凤姐道:“放心罢,老祖宗,再来十件喜事,我也耽误不了林妹妹的大事。” 贾母忙又叫鸳鸯拿些东西,叫凤姐一并给迎春送过去,虽说迎春在跟前眼里不如探春那般受自己看重,终究也是自己的孙女儿,又是头一个有喜的孙女儿。 王夫人不觉想起元春,心想若是有喜的是元春,自己势必比贾母更欢喜。 一时替宫里的元春担忧,一时为宝玉的姻缘费心,王夫人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给元春多送些银钱好打点上下,再托太医院相熟的太医替元春瞧瞧脉息,只有元春好了,贾母才能同意自己看重的金玉良缘。 贾母一眼就看出几分,她自然也看重元春,盼着元春早日怀胎生子,但对于金玉良缘却是深恶痛绝,有生之年绝不妥协。 宝玉等人吃过饭来请安,听了这件事,都替迎春欢喜。 眼睛一转看到宝钗坐在下面侧头和探春说话,端庄沉稳依旧,妩媚风流非常,宝玉想了想,笑嘻嘻地开口道:“我记得二姐姐和宝姐姐是一年生的,月份比宝姐姐还小些,二姐姐已经要做娘了,什么时候能听到宝姐姐的好消息?” 贾母听了,莞尔一笑,王夫人却是一呆,随即呵斥道:“宝玉,你嘴里说的都是什么混话?仔细你老子知道了,捶你的肉!”说话时看宝钗,见她并无异样,心里愈加喜欢。 宝玉笑道:“我原是一片关怀姊妹之心,我老子再不为这个捶我!” 贾母招手叫他到跟前,搂在怀里摩挲半晌,道:“有我呢,你老子捶你,我拿拐棍儿敲你老子,总不至于叫我的宝玉受了委屈。” 探春道:“二哥哥,你的功课做完了不曾?” 宝玉笑道:“我的功课早做完了,多谢姊妹们仗义相助,千万别叫老爷知道了,一会子我出门,见到了好东西给你们带些回来。” 王夫人道:“还不快些去,早些回来,别在外头逗留,也不许跟着混账小子们吃酒。” 宝玉告退,出了府,径自去见冯紫英卫若兰等人。 卫若兰成婚在即,早在自家才整治好的新花园子里设宴,全是好酒好菜,请了十个尚未成亲的英俊儿郎,八个以备迎亲,多两个是有备无患,其中就有韩奇和冯紫英,也叫了宝玉和成过亲的陈也俊等人,一干人推杯就盏,热闹异常。 见到宝玉过来,卫若兰命人重新换上新席面,众人笑道:“好,这才是该请的,到时候府上为难时,宝兄弟千万得网开一面,早些给我们开门。” 宝玉坐下道:“那可不行,总得叫你们吃些苦头才知道我们家姑娘难得。” 已送过迎春出阁,宝玉当日虽然哭得比众人更厉害些,却知道那些迎亲的礼数,有心为难卫若兰一番,毕竟比之迎春,他更不舍黛玉。 卫若兰亲自给他倒一杯酒,道:“好兄弟,千万别这么说。” 宝玉一气饮干,道:“那该怎么说?你得了好处,我还偏着你不成?横竖我已经决定了,你们想让我网开一面,那是不成的,凭你们抬着千金万金过来,都不成。趁早儿养养精神,多看几本书,免得到时候出了题你们做不上来,那才叫好看。” 韩奇抿嘴一笑,指着卫若兰道:“他早巴巴儿地去求了好些催妆诗回来,就等着迎亲那一日了,也叫我们背得滚瓜烂熟,以免到时候他想不起来。” 宝玉摇头道:“哪有你们这样的?我做功课作弊也罢了,横竖都是些四书五经一类没要紧的东西,没想到你们提前做催妆诗,还请人帮忙,不好,不好。等我回去就告诉妹妹一声,到时候多出些刁钻古怪的题目,叫你们作弊,作弊也不成。” 卫若兰素知黛玉慧心灵性,忙道:“好兄弟,你可不能让我们连兄弟都做不成,此乃我的终身大事,盼了几年好容易到正日子,人人都替我集思广益,你倒好。” 宝玉嘻嘻一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