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黛玉手里尚有卫大伯家赔的一件,便将贾母给她的这副璎珞送给皇后。 皇后见了果然喜欢非常,笑对把玩着大珍珠的长泰帝道:“我就说这孩子惹人怜,偏生别人心里嫉恨,说我不疼公主们,只疼她一个。可是,单凭她对我的孝心,我不疼她疼谁?我正为皇太后的寿礼发愁,可巧她就送来了。” 长泰帝盘腿坐在炕上,微微皱了皱眉,道:“你送的寿礼再好,在皇太后跟前落不得一个好字,何必送这个?留着这个,送别的。” 皇后莞尔一笑,摇头道:“林丫头送了来,外面定然得了消息。” 她尚未进门的时候,还是妃子身份的皇太后就不喜欢她,连带自己那位已被追封为太子的儿子在祖母跟前的体面都不如现在的几个皇子,概因皇太后选中自己的娘家侄女为媳,奈何先帝甚是看重她,皇太后不敢挑她的不是,如今先帝已崩,皇太后乃是后宫第一人,又有孝字当头,不怕长泰帝不依,自然就冷着她了。 皇后自小娇生惯养,心里对皇太后没有半点情分,但是她身居皇后之位,处事不能任性而为,哪怕长泰帝在自己跟前说了此言,她仍旧打算把慧纹璎珞作为寿礼献给皇太后。这两年皇太后有心提拔淑妃,对她横眉怒目,没少在三节两寿上找茬。 她在深宫中,又和娘家无甚来往,门下虽有使唤的心腹,但让皇太后觉得无可挑剔的十分难得,多亏黛玉这两年孝敬几件独一无二的东西,才算把皇太后的寿礼搪塞过去。 长泰帝冷笑一声,将珍珠放回锦盒中,道:“在这些上头,他们倒是用心得很。” 皇后不接话,亲自将宫女送上来的茶捧到长泰帝跟前,又拿出他怀里的手炉,揭开拨了灰出去,重新放进炭火和几块沉速。 长泰帝喝了茶,将手炉置于腿上,手放在上面,忽然想起一事,遣退随侍的宫女太监,嘱咐皇后道:“朝里不大稳,朕已掌握义忠亲王想谋逆的证据了,料想明后两日就动手,你今儿起就卧病,别叫那些人来惊扰了你。” 皇后心中一动,随即了然,点头道:“陛下放心罢,这些事我才不理论呢,一个个都是罪有应得,和我有什么相干。前些日子保龄侯府和忠靖侯府坏了事,昨儿忠靖侯夫人的娘家嫂子递了牌子想见我,我没见,倒是皇太后召见了她,不知说了什么。” 长泰帝眉头一皱,道:“我已经听说了,一个个打量我都不知道似的,最可恨的是皇太后想叫娘家侄子接手史家的一些势力。” 史家兄弟虽倒,底下也牵连了好些将领,但终究没办法连根拔除所有。 皇后也猜到这一点了,就是没说出来,不然史家坏了事,闹得这么厉害,皇太后最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见忠靖侯夫人的娘家嫂子作甚?还不是有利可图。 长泰帝不知想到了什么,松开眉头,道:“不必理会他们。朕先把史家几个带头的料理了,剩下的过完年再一一清算。朕准备了那么些年,不能再任由这些蠹虫横行无忌。”他有心整肃吏治,先将有罪的治了,下剩尸位素餐者再一一料理。 皇后自是满口应是,低头喝了一口茶,忽听长泰帝问道:“贤德妃那里如何了?” 皇后道:“我用了陛下的人手,叫他们盯着防着呢。虽说贤德妃为人愚得很,但怀的是皇家血脉,顺顺当当地生下来才好,毕竟贤德妃这些年在宫里比之其他人称得上是相当老实本分了,没有得意就张狂。”就怕防不胜防,那些有子的嫔妃可没几个容得下贤德妃。 长泰帝淡淡地道:“也不算老实本分,这些年宫里宫外挟带的消息来往不知有多少,当年也是借着义忠亲王的门路才得以进宫,就是义忠亲王坏事时他们撇清了。贤德妃如今不过是比起吴贵妃、齐淑妃、周贵人这些有子的略强些罢了,若她有子,只怕就和这些人一样。从她赏赐娘家人等的节礼和所作所为就能看出一些眉目。饶是这么着,贤德妃没少和其他人争锋。何况,宁荣二府倚仗家里出了一个娘娘作恶多端,皆是她的因果。” 长泰帝已查清义忠亲王的旧案,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就是他们见风使舵得快,才没在义忠亲王坏事时没落下去。义忠亲王风光时,贾王薛三家都替义忠亲王办事,在户部领着钱粮的薛家供奉义忠亲王许多东西,棺材板都是他们家的,可见一斑。 屈指算一算,薛蟠之父就是死在义忠亲王坏事的时候,岁数不足四十岁,其时薛蟠不过十一二岁,这些年凭借贾王两家之势才保住一家之主的地位和性命。 皇后不知长泰帝心中所想,听了他的话,乃道:“我不管其他,只尽自己的本分,况且宫中纷扰,未必能保住贤德妃的平安。”皇太后极重齐淑妃和三皇子,每日抬举齐淑妃在跟前伺候,哪怕贤德妃平安生子绝非皇太后所愿,但是如果贤德妃出事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