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马路,这两人似乎是从奶茶店的隔壁走出来的。两个人手插在兜里,低着头没有交谈,步伐一致,看似行色匆匆。 “怎么了?在看什么?” 叶嘉树摇头,手指收紧,“走吧。” 因起得太早,宋菀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叶嘉树把车开很比往日快了一些,在驶出十多公里时,他瞧见后视镜里出现了一辆车,黑色的,没挂着牌照。 那车一直跟着他,既不靠近,也没被落下,而在距离住的地方还有五六公里的时候,那车忽地转弯,拐进了旁边一条岔路上。 叶嘉树松了口气。 回到住处,叶嘉树把屋子稍稍打扫了一下,宋菀则是拿着新买的鱼食去逗铁桶子里的鱼。 叶嘉树说:“水过几天得换了。” “好。” 晚上大妈邻居过来串门,送了一大盆的鱼冻。宋菀投桃报李,让叶嘉树拿出白天在市场上买的干贝回赠给大妈。两人聊了起来,意外投契,一人讲自家女儿不争气,一人讲练芭蕾有苦又累,明明两个频道,聊得热火朝天。末了大妈问宋菀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想不想就在这儿定居。宋菀呵呵笑说,得听家主的意见。 家主正在苦兮兮剥晚餐要吃的青豆。 吃晚饭的时候,叶嘉树提起这一茬,问宋菀想不想就在这儿定居。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都行,”宋菀舀了一勺叶嘉树辛苦半年的劳动成果,“我想好了,要是住下来呢,我们可以去镇上找点事儿做……要不开工作室吧!我教舞蹈,你教吉他。” “行啊,就是还缺少启动资金。” “那简单啊,你从冰湖里多钓几条鱼,咱们去集市上卖;或者干脆你卖艺吧,吉他弹唱,这个来钱比较快。”宋菀说着自己都笑起来。 叶嘉树也笑了,“那要攒到猴年马月去。” “不着急呀,我又没什么格外需要花钱的地方,吃饱穿暖就够了。” “那我不一样,”叶嘉树煞有介事,“除了吃饱穿暖,我还得时刻必须看见你。” “叶嘉树,你这人居然有点油嘴滑舌。” 叶嘉树笑说:“男人不都这样?” 等吃完饭,叶嘉树让宋菀去外面车顶上坐着,自己则神神秘秘地又窜回了房间。 宋菀晃腿坐在车顶上看了会儿星星,看见叶嘉树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把吉他。 “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午,看见有家乐器店,顺手就买了。”叶嘉树提着吉他,蹿上车顶,“给你唱首歌。” 他扫了扫弦,指尖淌出一串音符,“词是陈斯扬写的,我作的曲,叫《南城走马》。” 他低下头,在盘旋许久的旋律中缓声开口。 你厌倦可有可无的生活 十楼房间的闹钟 惊扰宿醉的狗 你在这里没有家 只有梦与哀愁 你的青春荒城走马 你说你要天 你要地 要青草肥沃 你还要狂野的风和自由 可你只是一匹瘦马 奔过黑夜 奔过白天 奔过收破烂的老头儿 和姑娘的窗下 宋菀双手撑在身侧,身体往后倒。第一次听他唱歌,歌声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让她看见万千星辰都向她倾来,一颗一颗砸在心上。 宋菀把头靠在叶嘉树肩膀上,抬眼看着年轻男人侧脸的轮廓,他垂眸弹唱的模样的确值得年轻的女孩儿为他要生要死,她已不再年轻,可这样雪光如昼,星辰低垂的夜晚,值得她死去一万次 。 ☆、第十九章 叶嘉树睡眠浅,一丁点儿的声响就能将他吵醒,况且他今晚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听见一声模糊的汽车鸣笛,他悚然清醒,立即起身。 屋里静悄悄,他穿上衣服,揣上手机和手电筒,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走出院子,往右拐,通往市镇的路上,一辆正车亮着近光灯。 叶嘉树眯眼瞧了瞧,片刻,朝着那车走过去。 近光灯熄了,车门打开,一人走了下来。月色照得雪光亮如白昼,下车那人拄着手杖,微微佝偻着背。 叶嘉树离他两米左右的距离停下脚步,神色十分平静,“好久不见了,唐总。” 唐蹇谦并不接腔,瞅着他,面沉如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