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祸害。可胡老头到底也是个正直人,虽说方沉碧吃喝了他这么多也没付个一文半子儿的,可毕竟马婆子死前也是给了他所有家当,何况后来蒋家是来了人接走方沉碧的,顺道还给了金钉子也算是抵了吧。 胡老头寻思好一阵子,想着若是等着自己儿子回来还不知道要生什么风波,可若是直接让方沉碧就这么被眼前的富家公子带走,若真的和李贺一样是给去送死的,那也对不住自己的心。 “公子认得我女儿?”胡老头试探了下问。 蒋悦然神色有些沉,轻声道:“老人家是如何领得这姑娘的?” 这一句算是清明了,胡老头也知道两人必定曾经是相识过,遂道:“这姑娘是我捡来的。”后面林林总总说了一番,蒋悦然是听的惊心动魄魂飞魄散。最后胡老头,道:“原本还有一个婆子的,那婆子后来没熬几日就死了,大夫来瞧过的,说是骨头碎了伤及肺,她没等几日就咽气了,我还没得告诉她从蒋府回来的事儿,她也没等到我儿子告诉她。” 蒋悦然剑眉微蹙,似乎愠怒,压抑着问:“老人家,您说之前是有您的儿子宝泉前去蒋府找过她当家的马大管家的?” 胡老头点头道:“公子说的正是,的确是凭着一只修补过的玉镯子前去寻人的,但当时马大管家并不在家,宝泉很快也就给打发回来等消息。再后来还来了个叫李贺的公子,说是蒋府派来接人的,我们见接人的来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把方姑娘给他带走了。” 不自觉间蒋悦然袖子里的手已经攥成拳,原是彻头彻尾的全被大夫人蒙在鼓里,她一早就知道所有事情真相,却一心想把方沉碧置于死地。再想着这么多年以来,自己过成此等样子也是都拜自己亲娘所赐,思及此,那种刻骨铭心的恨,那些年挥之不去的怨气,一股脑的迸发出来。 “老人家,恐怕我要带走这位姑娘了,实不相瞒,这姑娘是我的发妻,因是经历了事情方才走到今天地步,如今我与她舅舅都在找她,我定然不会白白让您跟着操劳这么久,酬谢是少不了的,不过现下我就要带她走了。” “可我怎么知晓公子是姑娘的何人呢?若是再被坏人带走,我岂不是害了她一条性命。” 蒋悦然想了想,道:“老人家不妨前去街口的马记去瞧,里面的掌柜就是蒋府的马大管家,我随身的命牌也不在,不过那只碎坏又被镶好的碧玉镯子就在他手里,见了镯子也就认得出认了,您不信我,总该信马大管家了,此人正是这个女子的舅舅,也就是马婆子的当家的。” 胡老头见此,也不好说什么,道:“如此这般也就算是可以了,公子且慢着,先进屋子里去喝口茶吧,姑娘到底还有些东西要收拾。” 蒋悦然点点头,随着老者一步步进了屋子,胡老头也是明白,把蒋悦然送进屋子就出去泡茶了。 方沉碧站在窗口,直直的看向面前的男子,俊美无俦,一头白发饶是显眼,似乎就在哪里见过,曾经非常的熟悉,甚至是刻骨铭心的地步,可是到底他是在哪里见过,他又是谁?是自己的什么人?方沉碧自己也不知道,她仿佛从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而来,没有前程也没有后路,不知道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这个世界与她格格不入,她又与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联。 “沉碧,我来接你。” 方沉碧定定看着蒋悦然,熟悉感觉那么清晰的从脑海泛开,方沉碧抿了抿嘴角,张了嘴巴:“你,是谁?” 许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方沉碧的声音有些黯哑,轻轻地,如是不仔细听都很难分清她说了什么。 “我是你男人。” 方沉碧还是不动,她静静的听,面无表情,身后的天光将她包裹在一片绚烂明亮之中,可她的脸却是隐在阴影里,很难看的清晰。 他想过无数个重逢的关头,以为是会痛哭,或是生死离别,亦或者是心如刀割的,可此时此刻,蒋悦然只感到一种窒息感,轻微,提着心,说的小心翼翼。 方沉碧没有再说话,目光离开蒋悦然的脸转向窗边,完美的侧脸被光衬出漂亮的弧度,长长的睫毛弯着,垂着,似乎动了动,她轻声道:“我不记得了。” 她真的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那年是怎么来的方家,怎么去的蒋府,如何见得蒋悦然,在蒋府读了多少年书,如何嫁了蒋煦,生了璟熙,又是如何被大夫人拆散,如何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