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望着他好。 虽则,在小山村中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可那是于她而言。 抬起头来,她双目都注视着他,只点了点头:“好。” 他是人中的龙凤,自不会永远困囿在这小山村之中,迟早会登青云路,成为万人之上的那一个。 而她,只需要站在他身边。 无疑是一对幸福的夫妻。 比目鱼看着,不由得有些讽刺。 只是…… 这出现的女人是残破的,出现的男人亦是残破的,时不时会有一道裂缝,眼前这些人和物的身上穿过去,让整个画面变得支离破碎。 夫妻相亲相爱,似乎没有任何的波澜。 丈夫改名易姓,在县学读书,还考取了功名;妻子隐姓埋名,只如一个普通村妇一般料理家务,偶尔翻看一下那堆在案头的书,打发打发时间。 有时候他们依偎在破陋的窗前看雨,有时候有相约拉着手,上不远处的山去看那一夜的星和月。 从对话里能知道,他们相识在很久之前,妻子自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被人收养,在丈夫还未落魄之前便遇到了他,在他落魄之时,却是唯一一个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一个甘心陪伴,一个还有青云之志。 一切,似乎都开始好起来。 妻子也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每日晨起会为丈夫做好早饭,中午便自己独自在家,只有县学不上课的时候,会与丈夫一起享用难得的闲暇日子。 在晚上,她会将屋内的灯早早点亮,等待他的归来。 一幕又一幕的画面过去…… 出现在画面中的裂缝也越来越多。 于是,忽然有一日,每个月来村里走一趟的游方大夫下来了,为见愁一诊脉,竟然是喜脉。 她高兴得坐立难安,不时抚着自己的腹部,似乎有些惊喜,又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是第一次,她什么也不知道。 丈夫今日照常去了县学,还没回来。 妻子便在货郎手里买了一只拨浪鼓,自己摇了摇,吃吃地笑起来。 天阴阴,欲雨。 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坐在了屋里,拿起了针线篓里的针线,一针一线地将放在桌案上的衣服上的一些小小的破口,或者不结实的地方缝起来。 看得出,女人的女红也不错。 她的针脚,与阿柔的一样细密…… 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焦急的女人终于还是被惊得下不了一针一线,起身关窗,又在门口徘徊,似乎在担心丈夫现在的情况。 没想到,丈夫回来了…… 画面里的裂缝,顷刻间占据了一半。 所有的一切都是不清晰的。 但是比目鱼看见了,妻子的丈夫回来了,撑着一把苍青色的油纸伞,脸上的神情似乎因为被雨水浸湿而显得有那么一点的冷。 这一种冷…… 妻子毫无所觉,而在比目鱼却无比清晰…… 一种,还在挣扎犹豫,在拉锯的,杀意…… 那一瞬间,它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它是一个无法为人所知的旁观者,清晰地见证了一切的发生。 阴暗的雨幕,屋内没有点灯。 却有一道惊人的剑光,反射了门外窗外忽然闪过的巨大雷电,照亮整个屋子! 也照亮,男人那一双忽然淡静的眼—— 那是一种明显的改变。 就在顷刻间—— 挣扎不见了,犹豫不见了,拉锯也不见了。 留存在这个男人身上眼底的,只有那一种淡然的杀意! 冷! 透骨的一剑! 比目鱼只觉得一道剑光在自己的眼底炸开,一蓬血花在自己的眼前散开,满世界都是剑光,满世界都是血花。 这一片心神世界,在这一剑震荡之下,支离破碎! 这一片心神世界,在这一蓬血花清洗之下,蒙上微红的光芒! 那一道柄剑,像是没落在那女人的身上,反而像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于是,只那么一个念头的瞬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