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皮抖了抖,好半天他才咬牙忍住了那种咆哮的冲动:心善个屁啊!我们是妖魔道,妖魔道啊!!!少门主这心慈手软娘娘腔的做派,到底是怎么被老门主选中的!要受不了了! 只可惜,受不了也得受着。 谁叫他只是个香主? 眼前的男子,面容实在是普通,与这英雄冢中一大片的英俊美貌修士有几分格格不入,满身平和,简直像是要冒出仙气儿来了。 邹兰言心里清楚,任何一个不知内情的人见了,只怕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妖魔道近十年来最出名,出身英雄冢,却盖过了山阴宗宋凛的存在。 第三重天碑第一,雍昼! 雍昼转身,已经看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曲正风,面上的笑容立时便真切了几分。 “曲兄远道而来,雍昼有失远迎了。” “雍少门主客气。” 曲正风走到了堂中,只扫了堂上挂着的观音像一眼,目光又从锦盒上掠过,不用打开他都能知道,里面装的只怕又是哪个妖魔道知名修士的骨灰。 雍昼此人,修行年月不长,却是妖魔道一个每每提起,便令人哭笑不得的人。 不过,是个狠角色。 手一摆,雍昼便要引曲正风落座:“昔年见曲兄之时,雍昼还只是英雄冢中未被师尊相中的无名小卒。今日再见,曲兄修为又进,更是名动十九洲,要恭喜了。” 困于元婴期那么久,一朝说突破就突破,只怕不是机缘巧合那么简单。 雍昼心里清楚有疑点,却半点不问。 曲正风落座,立时便有一盏茶端了上来。 雍昼落座在他对面,声音里藏着几分感慨:“前些日接了曲兄的传讯,我已安排人将消息泄露给了宋少宗,他领着人去了青峰庵隐界。只是他所带之人里,有一护法杨烈,乃在金丹后期,颇为棘手。此事当真能成吗?” 中域那边去的,可都是这一届小会顶尖之人。 金丹后期? 曲正风端茶起来,饮了一口,眼底看不出半分的情绪破绽,只温雅地一笑:“一人台上出来的修士,又有几个比宋凛差?更何况,崖山昆吾各去了当世最天才的一人,不管到时候死的是见愁、谢不臣,或者宋凛,于你而言,都不是坏事。” “有道理。” 只是他更在意宋凛的生死啊,毕竟再过不久便是潼关驿司徒之争。 雍昼吹着茶盏里的茶水,看了曲正风一眼,只在心里纳闷:好歹也是崖山出身,可叛出之后,提到崖山大师姐见愁,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啪。” 细微的声响。 曲正风已经放下了茶盏,只从袖中取出一道一尺长的古朴卷轴来,放到了案上,道:“这是你要借看的《九曲河图》。” 什、什么?! 那一瞬间,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二人对话的邹兰言,只觉得一道雷劈下来,叫他有些头晕目眩。 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目光一旦落在那卷轴之上,便再也挪不回来,心跳忽然有些加快。 一尺长的卷轴,很是陈旧,甚至有些毛边和破损,似乎经年累月辗转在不同修士手中,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光鲜。可那种深沉的凝褐色,却似乎书写着围绕它而起的一场又一场腥风血雨。 太普通了,看上去实在是太普通了。 普通到,在曲正风拿出它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