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来只见蓝白之雷信,何曾见过赤色? 见愁未便出这雷信深浅,但昆吾众人一见雷信,已骇然色变! 王却眉头顿时拧得更深,只一抬手,将这一道赤红的雷电拢在五指之间,沉了神念去看。 面容上,乍现惊怒之色。 神情间更有几分不敢相信! “怎样?” 赤雷之信乃是昆吾万般危急之时的传召之信,吴端一清二楚,见王却读信后这般神态,已着了急。 王却喉咙里的声音都有几分嘶哑,也不知为何,深深望了见愁一眼,回道:“出事了……” 这突然来的变化,实是连见愁也未料到。 出事? 她不由转眸看谢不臣。 看上去谢不臣眉梢微微一动,眉心一皱,似乎也有几分惊讶。但不知怎的,见愁竟觉得他心里没有半分波动,像是早知道会有这一出一般。 昆吾众弟子,顿时一阵悚然。 王却并未明说出了什么事,但情况俨然不妙。 他略知谢不臣与见愁间颇有几分恩怨,只转过头来,想向谢不臣说些什么。 但没想,谢不臣却在他开口前开口了,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道:“已跑了一个少棘,再放一傅朝生亦无不可。事,当以昆吾为要。我与见愁道友一番切磋,已点到即止,当与诸位师兄回山门。” 未出口的话压了回去,王却只觉得这一位谢师弟的心思终究不浅,虽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但总有那么一丝一毫隐隐的不对劲。 然而此刻也不是深究的时候了。 他令众人收了剑,退去,只以一种比来时更快的度,撤离了这才匆匆到达不过片刻的第七层地狱! 剑光一道连着一道,投向天穹顶上那裂缝处。 谢不臣也未多做停留,只看了见愁一眼,便已飞身踏云而去。 反倒是王却,多驻足了片刻。 见愁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她以为王却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但对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返身间已以一种决然之态,追上自己前方昆吾诸位同门,眨眼便消失在渺渺层云之间。 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横虚真人对傅朝生分明是存了“宁杀错不放过”之心,如今一道雷信疾来,竟又将这一帮昆吾弟子唤走,实在让她心生几分疑虑。 身上的伤已然 复原。 从头算到尾也就失了一枚道印。 见愁回想谢不臣那一把奇诡至极的玄尺,实觉出了几分深重的忌惮。纵她却有分心不察,也不该为一返虚修士算计得手。归根结底,连道印都剥离而下,是这尺有大古怪。 九疑鼎她尚且能推出其从何处得来,这把尺却让她毫无头绪。 只是眼下也不是就此思考的时候,她只将这疑影先行存下,自忖与谢不臣之间是来日方长的宿仇,真不急在这一时。 修为是她高,再寻机杀他,易如反掌。 当下最要紧,是傅朝生。 确定昆吾众人去后,见愁便毫不犹豫顺天坑而下,巨大的断裂处犹如一座悬崖,她紧贴崖壁而行,只依稀记得当年鼎争中九头鸟将自己抓去,便在这附近。 该有一处原本极隐秘的空间。 又往下半刻,果真见着。 似是岩石里中空的溶洞,其实未见多大,就在天坑底部更深处。但此刻天坑已然塌陷,带得这岩洞也垮塌了一半,如同被人一剑削去半边,斜开在绝壁之上。 下方的第八层地狱冰山地狱,已能一眼看清。 见愁落在岩洞之中,一眼便看见洞中泉眼干涸,河流隐匿,连当初总吹拂着无尽黑风的洞口,都没了那九头鸟残魂所凝的雪白图徽。 她到得此处,未见得傅朝生身影,只见得一大团黑气盘踞在洞口,剧烈地颤动,仿佛在禁受着巨大的痛苦与折磨! “朝生——” “道友”二字,含在喉咙里,这一刹间,竟无论如何无法出口了。 因为在她开口的瞬间,傅朝生已察觉到了她的到来,那黑气竭尽全力地聚了起来,但拼尽全力,也化不成旧日完整模样。 他只凝出了半个身形,剩余的一半却笼在黑气之中。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噬咬撕扯,让他苍白的半张脸上透出无尽的狰狞! “鲲呢……” 嘶哑的嗓音,完全听不出是旧日之声,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