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手按长剑,眉心一线红痕隐现,淡淡续道:“血债该要血偿,真人纵巧舌如簧,狡辩推脱,但真人之所作为,道心可证。崖山昆吾,两门交好数千载,见愁乃崖山门下,视真人为长辈,不敢擅自动手。但请真人一全两派旧日交情,体谅在场诸多正道修士之难处,自裁谢罪!权当,为昆吾留个体面。” 众人听得背后发寒。 纵然他们对见愁了解不多,可只听这一番话都能听出来,她言语中看似客气,实则根本没给横虚真人留下半分余地,也根本没有半分要饶恕的意思。 言下之意是,他若不自裁,她便连昆吾最后的体面都不给留了。 只是横虚真人听闻此言,却是大笑了起来,好似听见什么荒谬之言,大声反问道:“谢罪,我横虚何罪之有?!” 云海之上,是整个十九洲的精锐修士。 云海之下,是再也不会醒来的昆吾弟子! 横虚真人的目光从见愁的身上,移到周遭,落到那一张张神情各异的面容上,心中非但有半分悔意,反而更添上几分无言疯狂! 他在笑,嘲讽地笑! “我修行千余载,天赋虽非绝高,却是门中修为第一!申九寒不过得蒙天赐,天赋略高,却性情倨傲,有勇无谋,草包一个!凭他,却得了轩辕剑……” “昆吾若真有这蠢货执掌,怕不出三百年便沦为寂寂!” “我不过是让师尊看清了他的无能,再坐上这首座之位,数百年来功绩有目共睹!” “我,何罪之有?” “十一甲子前阴阳界战,我昆吾半道遇伏是实,虽未及赶到,可杀崖山千修之罪魁,实乃极域!纵昆吾驰援未及,北域佛门之内乱也逃脱不了干系!” “我手中未沾半滴崖山之血!” “我,何罪之有?” “便是衍算天际,得昆吾大劫之谕示,我亦赶赴十九洲,亲收谢不臣为徒,倾囊相授!纵是唆使他杀你,却也为你留了一线生机!” “更何况便是真杀了你又如何?” “一人之性命,千百人之性命,换了是此时此地在场其余之修士,你尽可问问,他们——怎样抉择!” “我,何罪之有?!” 原本铿锵的声音,到末了已是沙哑一片,那凌厉的眼神更如凌迟一般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四下里一片静寂。 一时竟是无人敢直视他,更无法回答他这一番声色俱厉的质问。 横虚真人便快意地大笑起来,抬袖间已是豁然一指,竟然指向了一旁久未言语的扶道山人! 见愁皱眉望着他。 横虚真人声音却已染上了几分讽刺,只对她道:“算计?我横虚自命能与天斗,可算来算去,又怎么及得上你这一位师尊?你当真以为,他扶道是什么良善之辈,收你为徒是为了积德行善吗?!” 这一瞬间,扶道山人只觉得心底最后那一点亮光也灭去了,仅剩下一点冰冷的残灰,铺在日复一日更深的伤口之上。 他清明的双眼,回望横虚真人。 只看着他近乎癫狂的姿态,一语不发。 横虚真人声音便越发激昂,仿佛要将这一生的恨意都宣泄出来,瞪视着扶道山人,万般不甘:“你扶道若非心有成算,怎会悄无声息在我离开后,去了那山野村落,收她为徒?非但如此,还借一句戏言,使她成了你崖山绝无仅有的‘大师姐’!你不过是明知我昆吾罪不至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