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他砸吧着嘴,若是能吞噬她的血肉,一定是难得的享受。转念想到最后关头自己突然的袭击,赤瞳忍不住发出嗬嗬的笑声。 确实是难得的享受! 想来牧首会那几个家伙一定非常赞同自己的想法。 赤瞳放缓飞行速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有些疲倦。刚刚完成夺舍时,他觉得接下来会是一趟愉快而美妙的旅行,也许会有旅途的风尘仆仆,但他能始终用好整以暇的从容姿态,完成这趟旅行。 现在他感觉截然不同。 自己就像一头在草原睥睨纵横的狮子,突然闯进了一片原始茂密而未知的陌生森林。高耸的树木遮蔽了天空和阳光,看上去阴森森的,数不清的藤蔓在大树间交错纵横,上面布满潮湿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厚厚的枯枝败叶踩上去一点都不像草原空旷荒野那么踏实。还要小心枯叶里面埋葬的未知枯骨,它们的形状和草原野兽截然不同。 赤瞳讨厌这种感受,他喜欢掌握一切。 眼下的处境,他必须谨小慎微,任何一丁点的错误都可能铸成大错。 好在他发现了艾辉的弱点,他决定先解决宿主。 神像图布和剑胎的组合,让赤瞳深感头痛,但是区区语言的攻击就让艾辉心神如此激荡,让赤瞳立即敏锐意识到机会。 赤瞳深谙人心。 人心就是如此矛盾,又是如此统一。它是一个世界,一个完整、丰富得超乎人类理解的世界。 它可以像太阳般散发着光和热,温暖着周围的灵魂,但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堆积比夜还深沉的阴影。 它可以坚不可摧,承受世间最残酷的酷刑和最深沉的痛苦。它也会柔软如气泡,松脆的牙签轻轻一触,便支离破碎。 高尚和卑鄙可以埋葬在同一个墓穴,勇敢和怯懦两根藤蔓往往相互缠绕在,它们难分彼此,令人捉摸不定。 剑胎的变化能说明一切。 之前的剑胎,给赤瞳难以言述的坚硬之感,简直让他不知从何下手,如今他却看到一丝裂痕。 这是个好兆头。 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最具伤害。 前者是看不见的匕首,锋利而捉摸不定,留下的伤痕也细若发丝难觅踪影,然而每一道心灵大地的裂缝峡谷,都是源自于此。 后者是抡起的重斧,每一斧下去都入木三分,木屑横飞,若是连续挥动,再粗壮的树干也会轰然倒下。 赤瞳阅历丰富,他见识过许多惊才绝艳的天才,迷失在自我心灵中远比丧生在敌人剑下多得多。 他舔了舔嘴唇,轻笑一声,猩红的眼睛透着冷酷。 大抵是洞察了赤瞳的想法,他的身体剧烈波动,变得模糊不清。那是艾辉在挣扎,在赤瞳眼中,这样的挣扎令他感到难言的快感,有什么比摧毁一个这么坚强的家伙,更让人愉悦呢? “先从谁开刀呢?” 赤瞳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丝毫不介意,带着微笑。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从你吧。” 赤瞳偏转脑袋,映入他眼帘的是,是一个红衣女人。她一袭红衣,就像一朵怒放的玫瑰,神情冷清地注视着赤瞳,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机。 佘妤盯着赤瞳,不知为何,她心中弥漫着对赤瞳无比强烈的杀机。没错,当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大吃一惊。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冲动想杀死谁,这是第一次。不知为何,她心中萦绕着莫名其妙的不安,好像不杀死赤瞳,自己就会陷入死地。 难道是对未来的某种预感? 佘妤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并非莽撞之辈,赤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