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绕了远路,走了四天,才到达约定好的地方,和柯三会合。 吴冉使团一入京,邵棠便打发柯三离开了京城。柯三的爹毕竟是高陈的官员,邵棠不想暴露自己背后的人脉其实是吴冉国这件事。至于知道真相的冯七,邵棠不担心他说出去。冯三冯六都去了吴冉,将来冯七也要去吴冉讨生活,他只要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就决不会乱讲话的。 柯黑胖在这里提心吊胆的等了半个月,直到见到冯七,这颗心才终于放到肚子里去。抱着冯七又是一通大哭。 冯七很诧异:“怎么瘦了这么多?” 邵棠很满意:“看来认真的执行了锻炼计划了。” 半个月没见,大胖子变成了中胖子。 提起这个,柯黑胖哭得更伤心了。邵棠让阿方阿刘拿着她写的锻炼计划跟着他啊,他敢偷懒他们就敢给邵棠打小报告啊!端谁的碗,听谁的话啊,想收买都收买不了啊!这半个月他活得水深火热啊! 休息好了,邵棠告诉冯三:“我的猪蹄都切完了。” 冯三:“……” 冯三在路途中偶然看见了邵棠切猪蹄,一时好奇问了一句。结果得到的回答是—— “这个啊……不是要给你修复手筋吗,那个比你姐姐们的脸要稍微复杂一些,所以我先拿这个练习一下。” 冯三:“……” 所以邵棠今天告诉他猪蹄都切完了的意思是……可以切他了? 于是三个人移步到邵棠的房间。嗯,是的,三个人——黑胖子坚持要陪同。 邵棠本想像弄冯三她们那样把冯七也放倒。但是冯七不同意。 成功或失败,他都想清醒的经历。 于是邵棠对他的手臂进行了局部麻醉。一针下去,右臂自肘以下便失去了知觉。 为了看的清楚,屋里点了一圈手臂粗的蜡烛,邵棠还用轻容纱做了个纱囊,装了十来颗夜明珠吊在房梁上。 邵棠拿起手术刀,盯了他的手腕片刻,一刀下去,便肉开骨现。 地面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邵棠微惊:“地震了?” “不……”冯七看着她身后,平静的说:“小明晕倒了……” 邵棠:“……”妈蛋! 也管不了那个死胖子了,让他先在地板上死一死吧。邵棠眼睛眨也不眨,给冯七接着手筋。 夜明珠的柔润光泽下,她眉目专注,如山水静谧。 冯七静静的看着她。 他见过很多女人——温婉的,娇柔的,有才情的,刚烈如他母亲的,坚忍如他姐姐的…… 但邵子乔和她们都不一样。 他很想知道,她是谁?她有过怎样的经历?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在哪里? 他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样看着她,会让他心里如此安宁? 邵棠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了!” 擦掉血迹,将冯七的手浸泡在药液里,“今天先弄一只手,看看情况,明天再弄左手。”趁这功夫先把死胖子拎到外间的软榻上去。 看着纤细的邵棠像拎只小鸡仔似的,轻松的拎起柯三那庞大的身体……冯七有了短暂的失语。 而后他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邵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因为,她很强。 身、心皆强。 她不依赖,不倚靠,不期待。她自立,自强,独自解决。 她可以被依赖,被倚靠,被期待。所以看着她,便令人心安。 她,不像女人。 更像个男人。 右腕开始有些刺痛,是麻醉的效力过去了。痛不难忍,难忍的是随之而来的麻痒。冯七就忍不住动了动手指。 忽然就呆住了。 又动了动手指。 瓷盆里的药液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从指根到指尖,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每一根手指的存在。而他已经很多年感受不到这种感受了。 邵子乔,她说她能治好他的手。她说的是真的! 邵·真汉子·子乔·棠走过来,“怎么样,要不要再来点麻药?” 冯七强压下涌动的心酸,笑道:“不,这感觉好极了。” 这一笑,如夜昙骤绽,真个颠倒众生。 来的时候裹着裘衣,回去的时候,别说厚袄了,薄袄都穿不住了,都改穿了夹衣。 路上景色与来时大不相同,绿意满地。田地里都是劳作的农人,稻子都插完了秧苗,现在忙碌着种瓜种豆。 这些人大都瘦骨嶙峋,面有菜色。能熬过那样饥馑寒冷的冬天的人,大都极有韧性。熬到了春天,便有了希望。树上的嫩芽,地里的野菜……能吃的东西开始从土壤里冒出头。只要坚持到收夏粮,便可以有真正的饭吃了。 一路上的治安也明显比来时好得多了。 冯七很是震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