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人去向外祖母取便是。” 以蕴姐儿如今的年纪,的确是拿着再多的银子都派不上用场……平老太太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让你舅舅们拿了这笔银子,去替你买些铺子和田庄,铺子就暂时租给别人经营,你只每年收租金即可,庄子则交由你母亲那两房陪房一并管着,到了年底也好一并向你奉账。当然,我会让他们每年也向你二舅舅奉一次账的,不怕他们糊弄你,如此便可以细水长流,让你终生受用不尽了。” 其实顾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却是知道自己以后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总不能每次要用银子时,就真打发人去向外祖母取罢? 只这话她没敢说出口,知道内宅的那些腌臜事也就罢了,若她再连这些庶务都懂得,可就不是一句‘才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岂能不懂事通透起来’可以解释的了。 所幸外祖母已先提了出来,亦连母亲陪嫁庄子的出息也一并交给了她,她只需要顺水推舟的应下即可:“这些事我通不懂,但凭外祖母安排。” ☆、第二十九回 妾者 次日傍晚,一乘米分轿将彭氏自显阳侯府的侧门,抬进了二房的西跨院。 纳妾本就不比娶妻,何况是在主母的热孝期内,不但整个二房,亦连西跨院也没有张灯结彩,只在彭氏以后住的西跨院的第一个小院院门点了两盏红灯笼而已。 酒席就更不必说了,只在彭太夫人的嘉荫堂开了两席,宴请顾氏族中一些素日与嫡枝走得近些的女眷而已,外院则根本当没这回事一般,所有的人仍都为平氏的丧事忙碌着。 彭氏一身米分红色月季花妆花褙子,打扮得人比花娇,只是二房如今没有主母,她连敬茶的人都没有,依照规矩,做妾的也没资格去向彭太夫人这个婆婆敬茶,所以她的米分轿直接被抬到了西跨院,然后由齐嬷嬷等人扶着,径自进了新房。 因彭太夫人跟前儿离不开自己,齐嬷嬷将人送到后,寒暄了几句,也就领着人告退了,屋里只剩下彭氏和她的贴身丫鬟纱儿。 彭氏本来不想带纱儿过来的,可她如今由妻变妾,就算以后有彭太夫人护着,显阳侯府的丫头婆子只怕也不会将她放在眼里,更别提对她忠心耿耿了,自然还是跟了她几年,身契也在她手上的纱儿用着让她更放心。 纱儿跟着彭氏在显阳侯府住了小一年,也算是见过不少好东西了,如今见新房布置得甚至不如当初彭氏在嘉荫堂住的屋子,唯一鲜亮的,便是床上的米分色幔帐,因忍不住低声抱怨道:“小姐,外面冷冷清清的一点办喜事的样子都没有也就罢了,新房竟也布置得这般简陋,实在是太委屈您了!” 彭氏心里何尝不这样想,她一心嫁进显阳侯府,可不是为了吃苦受委屈来的。 可想起平家人的强势,想起自己的身契如今还握在顾蕴手里,想起自己的娘前几日与彭太夫人闹的那场不愉快,想起以顾冲显阳侯府二爷的身份,迟迟早早都是要续弦的……她心里便乱糟糟的,低声喝斥道:“你给我闭嘴!如今二夫人的三七都还没过,本就不是办喜事的好时机,冷清一些也是情有可原,我都没觉得委屈,你委屈个什么劲儿?还有,别再叫我小姐了,要叫姨娘,省得让有心人听了去,又是一场事端!” 喝得纱儿不敢再说后,彭氏方疲惫的坐到了床上,眼见已快二更天了,表哥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平家人从中作梗,不让表哥来新房?若表哥今晚上不歇在她屋里,她的身孕可要如何解释? 却不知道,平家人如今根本不拿她当人看,不过一个身契被握在他们手上的贱妾罢了,于她来说无比重要的新婚之夜,于他们来说压根儿就不是事儿,他们与她一般见识,岂非连自己的格调也拉低了? 好在又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顾冲便过来了,彭氏方松了一口气,然后含羞带喜的迎了上去。 翌日,彭氏早起梳洗了一番后,便要去嘉荫堂给彭太夫人请安,多日不见姑母,也不知道姑母如今是不是还恼着她?不将姑母奉承得喜欢了,她以后的日子想也知道好过不了! 不想她还未及动身,如嬷嬷就先过来了,见了她草草屈膝行了个礼后,便干巴巴的说道:“彭姨娘,我们四小姐请您即刻去灵堂为二夫人哭灵。” 彭氏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她怎么忘了,一旦成了表哥的妾室,那个死鬼哪怕死了,如今也是她的主母了,那她便该像表哥其他的通房们一样,去前面灵堂为主母守灵哭灵,尽妾室该尽的本分! 纱儿在一旁看不过眼,忍不住道:“我们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