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定是周氏那贱人与顾准祁氏狼狈为奸提前已达成共识,如此一边提出分家一边立刻便同意,儿子就算没那个心,架不住周氏那贱人软硬兼施,可不就只能同意了? 至于族老们,那就是些个如蝇逐臭的墙头草,她以往领教见识得还少了吗! 也是儿子糊涂,周氏就算替他生了儿子,又怎么可能真正与他一条心,她想得更多的只怕还是如何将他们母子弹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一辈子活在她的淫威之下,也不想想,这世上除了她这个当娘的,还有谁会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还傻乎乎的一直帮着算计他的人瞒着她,典型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儿子,——哼,顾准祁氏与周氏倒打得好算盘,都拿她当死人,以为她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她儿子吗,做梦! 顾冲来得倒是挺快,听得彭太夫人一见面便直接问他:“你是不是答应你大哥待福哥儿满了百日后,便分府出去单过了?” 他也没否认,只是赔笑道:“树大分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何况大哥待我委实不薄,所以我权衡再三后,便答应了大哥……” 话没说完,已被彭太夫人怒声打断:“你事先问过我的意思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以前常听人说什么‘燕子鸟,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还不信,想着别人的儿子怎么样我管不着,我的儿子却是绝不可能这样的,如今我总算知道天下乌鸦都一般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听了周氏那贱人的挑唆,她想着搬出去后,整个家里就她一人独大了,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是恨不能你娘让那贱人多早晚治死了是不是?还有你所谓的顾准待你‘委实不薄’,哦?你倒是说来我听听,他待你怎么不薄了,是分给你了五成家产,还是四成啊?鼠目寸光,没有主见,耳根子还软,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愚蠢的东西!” 一席话,说得顾冲的脸白一阵青一阵的,片刻方有些生硬的道:“大哥分给了我三成家产,我觉得已经算是待我不薄了,至于周氏,儿子岂能眼睁睁看着她对娘不孝,何况她以后一月里至多就见娘两三次,也不可能有不孝敬娘的机会,娘只管放心罢。” 话音未落,彭太夫人已尖叫起来:“三成家产就算是待你不薄了,你眼皮子怎么这么浅!你也是嫡子,他凭什么这样对你,祖产祭田已经便宜他了,他还想怎么样,竟只区区三成家产便想打发了你,他倒是打得好算盘,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去告诉他,你不同意分家了,你也是你父亲的儿子,显阳侯府也是你的家,除非你自己愿意出去,否则谁也休想赶你出去!” 顾冲被说得不耐烦起来,道:“谁家分家不是嫡长子占大头,寻常人家像我这种情况的,能得两成家产已是万幸,大哥已经多分给了我一成,娘还想怎么样,难道还真想大哥与我平分家产不成,说破了大天去,这也是我们不占理……” “他们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要这般替他们说好话?你以为他们是为你好吗,这世上只有你的亲娘我,才会真正的为你好,为你着想!”彭太夫人气得直喘粗气。 顾冲也是气得不轻,想也不想便道:“您要是真为我好,真为我着想,当初就不该与人填房,那我便是嫡长子了,就怕您届时又会是另一副嘴脸,巴不得一两银子也不给父亲的其他儿子,最好能赤条条的将他们扫地出门了!” 这话不啻于是在往彭太夫人的心口捅刀子,她当初但凡有更好的选择,她难道不想当原配嫡妻,反倒愿意给人填房给人做后娘? 还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吗,如今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儿子不心疼她也就算了,竟还指责起她当初不该与人填房来,浑然忘记若非她嫁给了老侯爷做填房,他岂能有过去二十几年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走到哪里都要高人一等的日子?真是气死她了! 彭太夫人气得心角一抽一抽的痛,眼前一黑便要往床下栽去,唬得齐嬷嬷与彭氏忙抢上前扶住并将其放得躺平了,又是掐虎口又是掐人中的折腾了半晌,彭太夫人才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齐嬷嬷见状,松气之余,免不得嗔起顾冲来:“二爷,太夫人待您的心,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及得上了,您怎么能这样说太夫人呢?太夫人心里已经够苦够憋屈了,您还这样说她,万一把她气出个什么好歹来,您纵是悔青肠子,也已晚了呀!” 顾冲早已是后悔不来,闻言忙上前几步,撩袍跪到了彭太夫人床前,低声认起错来:“娘,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您的,我都是被猪油蒙了心,求您千万别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不敢了。” 好说歹说,说得彭太夫人面色暂缓后,才苦笑道:“本来我也与娘是一样的想法,周氏的娘家也不肯白让我们吃亏,一直在与大哥周旋。可大哥手里捏着成婆子一家,一旦成婆子把当初娘指使她谋害韬哥儿之事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