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下意识看了平二太太一眼,难道蕴姐儿不中意谦哥儿,是因为对沈家哥儿早有什么念想不成? 二弟妹再心疼蕴姐儿,如何心疼得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怕会自此对蕴姐儿心存芥蒂了,婆婆精明了一辈子,照理不该犯这样明显的错误才是! 平二太太果然抿紧了嘴唇。 枉费自家夫妇自来拿蕴姐儿当亲生女儿般看待,谦哥儿更是凡事第一个想着她顺着她,就算那沈少爷的确比谦哥儿强得多,她也不至于就急成这样,前脚才拒了谦哥儿,后脚便与别人定亲罢,她这是与那沈少爷情浓到连多几日都等不得呢,还是惟恐谦哥儿死皮赖脸的纠缠她呢,她儿子几时是那样的人了! 平大太太能瞧出平二太太无言的恼怒,平老太太自然也能瞧得出来,叫了一声“老二媳妇”,叹道:“你且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再生气也不迟啊!” 平二太太被说得一讪,“媳妇没有生气,娘想是看岔了。” 平老太太也不再多纠结这个,只继续与平大太太道:“这事儿千万要先瞒着蕴姐儿,总得等到两家正式过了庚帖后,才能让她知道,所以你明儿去顾家时,最好以别的由头出门,跟你去的人也得严令她们管好自己的嘴,万不能让蕴姐儿先听到一丝半点的风声,你祁表妹那里,你也记得先这样叮嘱她,记住了吗?” 平大太太忙应了:“娘放心,我都记住了。只是这终究是喜事,为何要这般藏着掖着,瞒着别人也还罢了,何以连蕴姐儿都不能让她知晓呢?” 难道蕴姐儿对沈家少爷其实也无意,婆婆却因沈家少爷实则太过优秀,舍不得错过这样一个绝好的外孙女婿人选,所以打算先斩后奏? 平老太太苦笑道:“蕴姐儿昨儿夜里与我说,她一直拿谦哥儿当亲生哥哥一般看待,不但想象不出谦哥儿成了自己夫君的情形,也想象不出天下任何一个男子成为自己夫君时的情形,她说她实在害怕步了婷娘的后尘,所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问我可以吗?” 迎上两个儿媳满脸的震惊,老人家继续苦笑:“这下你们该明白我何以要这般着急的将蕴姐儿与沈家哥儿的亲事定下了罢,我实在担心,蕴姐儿她说到就会做到,那我以后有什么颜面去见你们的妹妹于九泉之下?” 平大太太与平二太太仍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好半晌,还是平大太太先堪堪回过了神来,道:“娘,蕴姐儿她真这么说?可她还不到十一岁,大好的人生才刚开始呢,她怎么就会产生了这样的念头,难道当初妹妹的事给她留下的阴影,至今都还没散去不成?” 这话说得平二太太也回过了神来,忙接道:“是啊娘,蕴姐儿才十一岁呢,可千万要趁早打消了她这个念头才是,顾冲是狼心狗肺,可天下像他这般狼心狗肺的毕竟只是少数,可不能因此让蕴姐儿把自己的一生都给毁了啊!” 到底是心疼了这么多年的外甥女儿,又听得顾蕴不愿意嫁平谦不是因为平谦不好,而是她压根儿不想嫁人,平二太太心里的恼怒立时便被心疼与着急所取代了。 平老太太叹道:“所以我才会这般着急替她定亲,如今她是年纪还小,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引导她,让她别再钻牛角尖,等她年纪大了,我们纵终究劝得她想通了,也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再找不到像沈家哥儿这般人品才貌都上佳,彼此还知根知底的夫君人选不是?” 平大太太皱眉道:“可蕴姐儿瞧着虽娇弱,却着实外柔内刚,我们背着她替她定下了沈家少爷,回头她若是想通了便罢,她若是仍没想通,岂非误了沈家少爷?那便不是在结亲,而是在结仇了。” “这事儿你们就甭管了,我总有法子让她想通的,最不济了,不还可以以死相逼吗?虽然这样的招数,我自来都最不齿的。”平老太太自嘲一笑,“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先将事情初步定下来,再瞒着蕴姐儿,一直瞒到两家过了庚帖为止。” 看向平二太太:“你也别怪我,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将蕴姐儿逼得太狠,何况她说的那个近亲不能成婚的论调,我昨夜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咱们家的亲朋好友里,但凡是近亲成婚的,子嗣上的确比旁人都要不顺一些,想来不是空穴来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