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他们看门的,一个月也就几百钱一吊钱,最大的指望便是客人们心情好时的打赏了,表小姐又自来出手大方,但凡她来,一般都要给他们赏赐,昨儿他们还在私下感叹,表小姐不来,他们连中秋节都别想过好了,谁知道今日表小姐就来了,真是太好了! 当下忙都殷勤的迎上前,给顾蕴见过礼后,便自发分作两拨,一拨拔腿层层往里面通传,一拨引着顾蕴的马车进了角门,往二门驶去。 平老太太在松鹤居听得顾蕴来了,当着来禀报的丫鬟的面儿还一副淡淡的样子,但待丫鬟离去后,嘴角便不自觉带出了一抹笑意,与贴身的嬷嬷道:“这小冤家,我还以为她三五个月的都不肯再过来瞧我老婆子了呢,幸好才一个多月就来了。” 贴身的嬷嬷忙笑道:“表小姐待您有多孝顺别人不知道,您自己还能不知道不成,她这不是暂时不方便来吗?不过如今三少爷已去了国子监,一个月也就休沐的那几日在家,倒也不怕两人撞上了彼此尴尬,您也可以像以前那样,留表小姐咱们家住半月,侯府那边住半月了。” 平老太太点头道:“过两日就是中秋节了,她有父有母的,我也不好留她在咱们家过中秋节,她终究姓顾不姓平,且待中秋节过罢,我再打发人去接了她来住下,也好趁此机会,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打消了才好。” 老主仆两个正说着,平大太太与平二太太妯娌婆媳被簇拥着来了,听得顾蕴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只除了平二太太心里有些黯然。 平谦如今虽已去了国子监,听说念书也很用功,可却不肯与同窗多说话多打交道,回到家中也是一样的沉默寡言,平二太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怕他憋出什么毛病来,曾侧面提过要为他说亲的事。 不想却被他以一句“大丈夫事业未成,何以家为”为由给拒绝了,弄得平二太太暗自神伤不已,傻小子若只是一时想不开不肯娶妻也还罢了,若是一直都想不开,她要怎么办,难道还能硬逼他不成,牛不喝水不能强摁头,就算到头来他迫于孝道娶了亲,可却不肯与人家好好儿过日子,不一样让她这个当娘的操碎心吗? 大家才给平老太太见完礼,顾蕴便进来了,瞧得大家都在,也是满脸的喜色,忙上前依次给大家见了礼,等轮到平二太太时,平二太太有些不自在,顾蕴又何尝不是一样,只得在心里暗暗感叹,只希望时间能尽快冲淡一切,让她与二舅母三表哥早日回复到以前的亲热无间罢。 彼此寒暄了一阵,平沅与平滢便要拉了顾蕴去她们的院子说体己话儿,顾蕴今日来却是有正事,便笑道:“我好些日子没来给外祖母请安了,想多陪陪外祖母,午膳后再与两位姐姐说话儿去。” 众人一听这话,便知道顾蕴今日来怕是有正事与平老太太说了,说笑了一阵,也就各自找借口退下了。 平老太太贴身的嬷嬷还将屋里服侍的都打发了,平老太太这才笑向顾蕴道:“说罢,有什么话想与我说呢,弄得这般神神叨叨的,连你舅母表姐们都不能听。” 顾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外祖母,您与我大伯母将我和沈家表哥的亲事议到哪一步了?您怎么能不征得我的同意,就私自做主为我定下亲事呢?您当初不是说过,我的亲事我可以自己做主吗?趁如今两家还没正式下定做庚帖,请外祖母千万收回成命,省得将来事情闹到不可开交,再无回圜的余地。” 平老太太没想到顾蕴这么快便知道这事儿了,不由一愕,她以为怎么着祁夫人那边短短两三个月还是能瞒住的,谁知道竟只瞒了一个月。 不过顾蕴既已知道了,她也再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遂点头道:“我是说过你的亲事要先征得你的同意,可你既有那样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少不得只能武断一回了。” 见顾蕴要说话,抢在她之前又开了口:“你既已知道了,我今儿索性明白的告诉你,我与你大伯母已交换过信物,这门亲事已经算是定下来,再无回圜的余地了,你别想着能说服我收回成命或是想法子搅黄了亲事,我宁愿你恨我一时,也不愿瞧着你将来孤苦伶仃老无所依,我自己死不瞑目不说,去到地下也没脸去见你娘!” 顾蕴不由头疼欲裂,她知道外祖母早年间堪称杀伐决断巾帼不让须眉,不然三个舅舅也不能都被她教养成才,平家也不能有今日,可当这杀伐决断用在她自己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