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还会不会再欺骗你?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不行!可站在母亲的角度,我又希望你能别生他的气太久,一来因为你生他的气,他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一日两日的可以,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二来他如今的处境你也知道,真正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且个个儿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他若因为你生他的气分了太多的心,便不能全心全意,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应付那些人,难免会让人抓到破绽。” 顿了顿,满脸为难与不好意思的道:“所以我想着,你要不就再生他十日,哦不,还是半个月罢,你再生他半个月的气,便原谅他好不好?他年纪是真不小了,连比他小五六岁的五皇子都已大婚了,此番就算上面的人装聋作哑不提他选妃的事,礼亲王与文武百官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他总得知道你不生他的气,与他一条心了,才敢谋划让上头替你们赐婚的事,可这一耽误,指不定就让其他有心人趁虚而入了呢?” 顾蕴两世为人,也没见过韩夫人这样帮人说项的,一时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她本来只决定再生宇文承川几日气的,谁知道韩夫人却一开口便是半个月,宇文承川若是知道自己请韩夫人来完全是帮倒忙,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韩夫人为人是真的很好,懂得站在女人的角度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光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了,要知道这世上多的是宽以律己严以待人的人,也就难怪她能教出宇文承川这样的义子了。 顾蕴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韩夫人,省得某人继续犯蠢下去,也省得矫情的结果就是他那里被塞了一大堆女人,癞蛤蟆不咬人也恶心人,她才懒得届时一个一个的去收拾,反正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收拾某人。 遂说道:“其实不瞒夫人您说,我自慕大哥他……我自他回来的当夜见过他,听了他的一番话后,便已不怎么生他的气了,善意的欺骗我也做过,且我并没有因他的欺骗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我真正介意的,还是他如今的身份和他的身份会带来的麻烦与艰险,那条路真的荆棘满布,一点也不好走,且与我只想恣意自在过一生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她的神色渐渐郑重起来,“可认真一想,那又怎么样呢,他是慕衍时是他,是宇文承川时还是他,我要的是他这个人而非其他,他若只是腾骥卫一个小官儿,我便过小官太太的日子,他若是太子,我便过太子妃的日子便是,但前提是,他必须与我一条心,必须知道我的付出我的牺牲,必须对得起我的付出我的牺牲,我小时候见过了我母亲的隐忍与冤屈,原本早已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嫁人的,因为是他,我才愿意冒这个险,再学着相信男人一次,那他就要对得起我对他的相信。否则,我性子有多烈他是知道的,少不得要做让他后悔的事,可那时候他纵再后悔,也已经晚了!” 韩夫人听得顾蕴前半段话时,不由暗自好笑,她就说衍儿不懂女人的心,若顾四小姐真恼了他,要与他一刀两断,前儿夜里根本不会见东亭好不好,偏他急得什么似的,非要她尽快来见顾四小姐一面,帮他说项,如今事实果然证明她猜得不错了罢? 待听得顾蕴后半段话,韩夫人的神色也郑重起来:“蕴姐儿你既与我说心里话,我也与你说几句心里话,衍儿那孩子从小到大见惯了我和他义父是怎样情深意长的,别的我不敢保证,他会待你始终如一却是可以保证的,所以,只要你肯将自己托付给他,他定然不会给你做让他后悔之事的机会,若是他敢,不说你了,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他!” 顾蕴就笑了起来,就算韩夫人不说,她也知道宇文承川如今待她的心有多真,不然不会把几百万两银票眼睛也不眨的便送到了她手里,虽说感情不能用银票来衡量,可一个男人都肯把全副身家,也等同于是他的全部底牌都双手奉上给你了,你还能说他不爱你吗?银票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态度。 只是宇文承川对她的爱能不能真至死不渝,就只能交由时间来见证了,至少眼下,她是相信他,也确信自己不会后悔的! 韩夫人也笑了起来,聪明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得好永远也及不上做得好,一切都得交由时间来见证,譬如当年她一开始不也觉得自家老爷待自己的心,只是小儿女情窦初开时的一时动心,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吗? 然而事实证明,她终究还是没有信错人,爱错人,她也希望经年以后,顾四小姐能与自己有一样的感慨,幸福的感慨! 韩夫人又与顾蕴说了一会儿话,便提出告辞了:“小女慧生患有心疾,长时间留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就先回去了,等回头你得了闲儿,就让衍儿带了你去我们家做客,慧生比你只小月份,你又是这么个爽利可人疼的性子,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