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吃,只是象征性的尝尝也就罢了,据说是因为早期养蚕缫丝的人们一日里最好的饭食,也就只是豆饭与麦饭而已,既要亲民,自然少不得要尝尝养蚕人的饭食。 一时用过了豆饭麦饭,宫女们将碗盘杯碟都撤了,复又开始上起饭菜来,这回才是真正给大家伙儿用的午膳了,无论是丰盛程度还是美味程度,自然都远非方才的豆饭麦饭能比。 顾蕴略略用了些,也就放了筷子,这种大场合的东西,她怎么敢乱吃,真吃出个什么好歹来,连想找人算账都不知道该找谁去,最好的法子自然是不吃,反正先前在来的路上,她已在车辇里用过点心了,这会儿一点也不觉得饿。 然后借口更衣,辞了宗皇后,扶着白兰出了配殿,去了设在后面的净房。 等顾蕴从净房出来,刚转过弯走上通往前殿的回廊,可巧儿就遇上了宇文策逆光而来,他穿着金吾卫同知的大红官服,其他男人穿大红色的衣裳,难免给人以阴柔的感觉,他不是,他硬是将身上的大红官服穿出了英挺飒爽的风姿来。 顾蕴不由暗暗感叹,十一哥这样的男人也算是万里挑一的极品了,暗地里爱慕他的姑娘不知几何,怎么他就会一个也没有心动的感觉,以致拖到现在还没成亲的呢? 思忖间,耳边已传来宇文策独有的低沉声音:“臣金吾卫同知宇文策,参见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蕴应声回过神来,就见宇文策已单膝跪在离她一丈开外的地方了,她忙笑道:“十一哥快快请起,这里又没有外人,十一哥何须与我如此见外?” 宇文策道了一声:“谢太子妃。”方站了起来。 顾蕴已又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十一哥,真是好巧,待会儿凤驾回鸾的一应事宜都已准备妥当了吗?”因知道今日这趟差事金吾卫是由宇文策领班,故顾蕴有此一问。 宇文策微笑道:“已经准备妥当了,所以进来到处走走,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想到会遇上太子妃,的确好巧。” 脸上虽一派水波不兴的样子,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究竟跳得有多快,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侥幸就近看她一眼,若能与她说上一句话,当然就更好了,不想运气就这么好,难道老天爷也在可怜他吗? 两人寒暄了几句,顾蕴见宇文策不先告辞,也不好说先走的话,只得继续笑道:“对了,前儿我恍惚听人说,十一哥的亲事已有眉目,十有八九就是光禄寺卿的长女了,我还没恭喜十一哥呢,只不知那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十一哥对她了解多少?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十一哥只管开口。” 说着,想起上次自己与宇文承川私下里议论宇文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不然就是喜欢男人,不由微微有些尴尬。 “是已有眉目了,毕竟我年纪不小了,家父希望我最好年内就能完婚。”宇文策简短的道,“若将来有求于太子妃,我一定会开口的。时辰已不早了,太子妃且先回去罢,省得皇后娘娘并大家久等,臣就不送太子妃了。” 还有什么,能比与自己真正想娶的人,讨论自己娶别人之事来得更讽刺更糟心的呢? 顾蕴想着自己出来的确有一阵子了,也就不再多说,应了一句:“那我就先走了,十一哥好走。”微微欠了欠身,往前面去了。 余下宇文策狠狠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纵有万般情绪,到底还是决绝的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去了。 顾蕴自不知道宇文策的心情,她扶着白兰才又绕过了一个拐角,不想就又遇上了人,只是这一回,她一点不觉得惊喜,反而瞬间提高了警惕,因为对方不是别个,正是庄敏县主。 许是见四下里并没有其他人了,庄敏县主也懒得再伪装,别说行礼了,连笑容都欠奉一个,直接便冷声与顾蕴道:“我看见你方才跟荣亲王世子幽会了,你说,我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太子,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护着你吗?” 顾蕴本就不想多与庄敏县主虚与委蛇,何况她还口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想也不想便寒声回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个本就心理肮脏的人,可不是看什么都觉得与她一样肮脏吗?你只管告诉太子殿下去,看他是相信我这个枕边人,还是相信你这样一个佛口蛇心,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之人!” 话音未落,庄敏县主已恨声道:“贱人,你才口蜜腹剑两面三刀,若不是你背地里捅我们母女的刀子,我们又岂会陷入今日的困境,你竟还有脸骂我!好啊,你既那么自信,我们就走着瞧,看太子对你到底有多信任与爱重,等没有了他的信任与爱重后,你又还能不能像现下这般嚣张,届时你就会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