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遂不再多说这个话题,与妙贵嫔说起下个月去行宫的事来:“那里有一个地方三面环水,水上全是莲叶,风一吹便满屋子的清香,朕到时就把那地方拨了给你住,你一定会喜欢的……” 翌日陈淑妃去崇庆殿探望顾蕴时,便把妙贵嫔与皇上说的话大略与顾蕴转述了一遍,末了感叹道:“得亏这事儿恰好触到了妙贵嫔的心头伤,她无意为太子妃说了好话,不然皇上纵然什么都不做,哪怕只对身边的人稍稍流露出一点对太子妃此举不满的意思来,回头传到皇后耳朵里,皇后指不定就要变本加厉的折腾太子妃了。” 顾蕴一脸的诧异:“我与妙贵嫔素无交情,连面都只远远见过几回,从未说过一句话,她怎么会为我说起好话来,娘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才不是说了吗,她并不是特意为太子妃说好话,想是物伤其类所以多嘴说了两句罢。”陈淑妃道,“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不止我知道,如今宫里好些人都知道,想是妙贵嫔特意让人传出来的也未可知,不然她与皇上说的体己话儿,别人怎么能知晓?她恨着皇后呢,能动动嘴皮子就给皇后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顾蕴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娘娘不知道,我心里这几日一直忐忑着,就怕事情传扬开来,我会被人说恃宠而骄,可我们殿下坚持不让我出门,我也没办法。说来也怪不得我们殿下,那日皇后娘娘赐我那套杯子,事后太医说,紫衫木造就的杯子的确能强身健体祛除百病,却也天然让人生不了孩子,男女都一样,我们殿下也是怕了……如今听了娘娘的话,我总算可以放心了,只要父皇不说什么,我就没什么可怕的。” 陈淑妃惊道:“那套杯子果真有问题?这可真是……她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真以为她可以在整个宫里只手遮天不成?” 顾蕴冷哼道:“如今贵妃眼看就要失势,娘娘素来不管事,贤妃娘娘与韵妃娘娘虽有个协理六宫的名头,也是看她的脸色行事,她可不是要在整个后宫里只手遮天了?便是事后太子殿下和我真不能生了,她来一句她不知道那杯子其实是害人的东西,不就可以一推六二五了?所以我才要装病,不然她可以逼我吃一次她宫里的茶,就能逼我二次三次,万一她在茶里加了什么慢性的毒药,我一时间又觉不出不适来,将来岂非连说理都无从说起?” 顿了顿,正色道:“娘娘自我进宫之日起,就一直待我好,我本不想给娘娘添麻烦的,可这事儿不方便经东宫之口传出去,我与其他人又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少不得只能请娘娘替我传一下话了,若娘娘愿意,我自然感激不尽,若娘娘有为难之处,我也能理解,再找其他人帮这个忙也是一样。” 话音未落,陈淑妃已道:“太子妃难得开口一次让我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可见太子妃心里是真的将我当自己人,又怎么会不愿意?太子妃只管放心,我会尽快把这事儿传开的,太子妃又不是冤枉她,我又不是信口开河,怕她做什么?” 就算将来三皇子上位,轻易奈何不得他们母子,可得脸的太妃王爷与不得脸的相比,差距还是很大的,陈淑妃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白放着更好的日子不过,反去过不那么好的,何况她是真心与顾蕴交好,就算不为将来,她也愿意帮顾蕴这个忙。 顾蕴便向陈淑妃道了谢,又陪着陈淑妃说了一会儿话,眼见已快到传午膳的时间了,才亲自送了她出崇庆殿。 陈淑妃前脚刚走,宇文承川后脚便回来了,顾蕴少不得要把妙贵嫔替她说好话的事告诉宇文承川,末了笑道:“如今看来,我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啊,啧,我怎么就这么高瞻远瞩呢,你竟然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我都忍不住羡慕你了,你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全天下罢?” 宇文承川原本板着一张脸,虽不至于人人都瞧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却也知道他心情一定不佳的,听得这话,到底还是绷不住翘起了嘴角,撇嘴道:“还说我脸皮厚,你这脸皮,分明比我还要厚出几个等级来好吗。” 说得顾蕴不乐意了:“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不明智,不高瞻远瞩,不是个好媳妇儿,不值得人羡慕你了?” 宇文承川听她一个‘不’比一个的音调拔得更高,立刻堆了满脸的笑,道:“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是你自己说的……好了好了,你的确明智又高瞻远瞩,的确是值得人人称羡的好媳妇儿,我能娶到你,简直就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顾蕴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见他连眼角眉梢都轻松了下来,知道他心情已好了许多,方命人摆饭。 一时饭毕,顾蕴说起她之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