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顾蕴却了无睡意,遂窝在宇文承川怀里,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闲话来:“怎么十一哥三日里总有两日当值宫中,他难道就不用准备自己大婚的一应事宜的?虽说荣亲王府自有何侧妃带领着一众管事执事,到底是他一辈子的大事,他怎么就一点儿也不上心呢?” 宇文策与光禄寺卿长女的亲事已于月前定了下来,因宇文策的年纪着实已不小了,荣亲王急得什么似的,亲自登门与光禄寺卿商量好,将二人的婚期定在了十月,距今只得四个多月了,顾蕴才会有此一说。 宇文承川闭着眼睛,手却一直轻抚着她玲珑的曲线,哑声道:“这是他的私事,我再与他交好,也不好说太多,且由着他去罢,这种事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 顾蕴皱眉道:“话虽如此,夫妻原该是一体的,未来十一嫂的尊荣就是十一哥的体面,只有十一哥体面了,才能成就是十一嫂的尊荣,他表现得这样漫不经心,让新娘子和其娘家人怎么想,让旁人看了又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十一哥根本不满意这桩婚事,只是不得已才答应了娶新娘子?” 宇文策不只是宇文承川的得力助手,更是他的手足,她当然希望他能过得好,而不是像前世那样,再体面尊荣又如何,一样没人分享他的成功和喜悦。 宇文承川不由睁开了眼睛:“你说得也有道理,两家人是结亲,可不是结仇的,我会尽快找机会与十一哥说说的。倒是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嘛,那我们不如做点事儿?” 既然她还有精神与他讨论别的男人,——虽说那个男人是他的兄弟,他也相信他们之间绝不会有什么,那他只能让她再累一点,累到除了想他,便再没有想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的力气了。 “谁说我精神不错了,我都快困死了,而且我还病着呢,你不能让一个病人这样一再的做重体力活儿,睡觉,睡觉。”顾蕴不待他压下来,已灵活的往里一滚,然后拿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当然,最重要的是不忘闭上眼睛。 ‘还病着’?‘重体力活儿’? 宇文承川好气又好笑:“你倒是会找借口,你有没有病着,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而且你几时出过力了,真正做体力活儿的一直都是我好吗?” 见她充耳不闻,只是装睡,越发气笑不得,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再动她,只连人带被子将她抱了,慢慢睡着了。 翌日,三皇子昨儿在景仁宫突发疾病的消息便在宫里传开了,据景仁宫的说法,三皇子是因忽然剧烈心悸导致的晕厥,把皇后娘娘唬得也晕了过去。 所幸太医瞧过之后,说三皇子并没有大碍,只需要悉心将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便没有事了,据说太医同时还说了,其实十个人里至少八九个人都有心悸的毛病,区别只在于程度的深浅而已,像三皇子这种忽然发病晕厥的,当然不能说轻,却也不算重,只要以后多注意,与常人根本没有两样。 这样的说法大部分人都是将信将疑,三皇子早不晕倒晚不晕倒,不去其他地方晕倒,怎么偏就在去给皇后请安时晕倒了,而且三皇子一向身强体健,从没听说过有心疾,怎么就会忽然犯了这样的病?关键他若真患上了心疾,皇后娘娘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晕厥的皇子,还怎么更进一步,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他劳神劳力不是吗? 偏皇后娘娘反而将事情张扬开来,倒像是蓄意在掩盖什么似的,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真是傻子也不相信! 陈淑妃来东宫探望顾蕴时,便与顾蕴说起了这事儿:“……她自来都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的,这实在不像是她的行事作风啊,我瞧着,她倒像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之下不得已为之似的,太子妃觉得呢?” 顾蕴沉吟道:“娘娘这话很是,也许她此举真是为了遮掩什么也未可知?不过也保不齐三皇子是真患上了心悸呢,我娘家有个远房表妹就有心悸,也是十几岁上时才忽然患上的,但除了刚犯病时晕厥了一次,之后与常人的确没什么两样,听说去年还生了个儿子呢,横竖这事儿与我们都不相干,我们只瞧着也就是了。” 心里却在冷笑,忽然犯了心悸? 也难为宗皇后能想出这样的借口来,不过比之三皇子的真正“病因”被曝光,犯了心悸也的确微不足道了,而且太医不是说了吗,十个人里就有八九个是有心悸毛病的,只程度不同而已,根本影响不了三皇子的日常生活与公务,如此便既能将事情遮掩过去,又能让三皇子有足够的时间来恢复身体平复情绪,还不至于影响到他们的所有大业了,——也不知这个说法是宗皇后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昨晚上成国公教给她的? 念头闪过,顾蕴又道:“那今儿六宫的请安不是都免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