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俱裂,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不祥的预感竟这么快便成了真,这下她连发抖都没力气了,只虚弱的说道:“父皇都发了话,我死罪可免的,殿下不能杀我,不然就是抗旨不尊,何况殿下之前不是答应过我,好歹待回京后,再……” 话没说完,四皇子已笑道:“杀你的命令就是父皇方才才打发妙贵嫔亲自过来与本殿下说的,说是我们离开以后,荣王叔又去见了皇上,你也知道皇上向来看重荣王叔,别人的面子他可以不给,荣王叔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于是父皇又改了主意。反正你也一直病着么,一朝不治身亡也不至惹人生疑,不至惹人说父皇‘出尔反尔’,所以如今要杀你的已不是本殿下,而是父皇了,你要恨,就恨父皇罢,本殿下不过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怎么可能宇文承川才放了定要四皇子亲手杀了她的话,荣亲王便去求见了皇上,皇上便改变了主意,要杀她了,明明当时皇上脸上的犹疑之色她就是亲眼看见了的,一定是宇文承川的阴谋,对,一定是的! 念头闪过,庄敏县主已尖声开了口:“殿下,要杀我的绝不是皇上,妙贵嫔那贱人也一定是在假传圣旨,你可别被她蒙蔽了,你不知道,方才那个婢生子还威胁我,一定会在今夜之内,让我死在殿下手上,回头再把这事儿告诉瑶儿璟儿,让他们恨殿下入骨,最后不是他们死在殿下手上,就是殿下死在他们手上……所以这一定是那个婢生子的阴谋,你可千万别中了他的计!” 四皇子却半句也不信她的话,冷哼道:“妙贵嫔的来历本殿下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她与东宫素日有没有往来,本殿下也比你更清楚,何况荣王叔岂是那个婢生子想收买,就能收买得了的,所以妙贵嫔是不是假传圣旨,本殿下自会判断,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想想,是要死得体面些呢,还是狼狈些,本殿下都可以满足你。” 庄敏县主见四皇子不信自己的话,浑身就更冷了,却仍尖声说道:“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韩卓能是东宫的人,妙贵嫔为什么不能是,在韩卓暴露以前,我们谁能想到他是东宫的人呢?就是因为谁也想不到,才更证明那个婢生子手眼通天,不可小觑啊,殿下,您可千万别中了他的计才是!” 这话倒也有一定的道理,四皇子不由忖度起来,万一妙贵嫔就真是东宫的人呢,父皇又宠她宠得什么似的,肯定更信她的话,万一因此觉得他冷血无情该如何是好? 但很快他又轻笑起来:“我有没有中计,明儿见过父皇后,自然就知分晓了,何况我就算中了他的计又如何?父皇反正早厌了我了,也不在乎更多一点,难道父皇还能为了你,要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命不成,反倒还能试出妙贵嫔是不是东宫的人,而且我也早想你死了,之前留着你,不过是想着回京后不好向瑶儿璟儿和姑母交代而已,如今有了借口,倒是免去了我的麻烦,我也是被奸人蒙蔽了么,虽的确绝情了些,可也情有可原不是?” 原来,宇文承川连自家殿下的这点心理都给算到了,本来就早想她死了,如今再有了借口和理由,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庄敏县主忍不住双膝一软,就地跪了下去,犹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是殿下,那个婢生子既说了会把事情告诉瑶儿璟儿,你便再怎么防也没有用,你难道真想与自己的亲生儿女反目成仇吗?” 四皇子凉凉道:“本殿下辛辛苦苦养育他们,给他们尊贵的身份最好的生活,若到头来他们仍然因你的死恨本殿下,那本殿下少不得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毕竟原是他们眼里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原是他们不孝在先的,那本殿下也没什么可心痛的!” 所以她只能白死,她的冤屈也永远没有伸张的那一日了吗? 庄敏县主终于绝望了,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四皇子也再没耐性等她醒来,继续与她废话,直接吩咐阮道林:“既是病死的,总不能让人一眼就瞧出异样来,打盆水来,溺死罢,溺死的稍稍收拾一下,至少表面上便不会有破绽了。” 阮道林忙应了,自打了水来,提起庄敏县主,便将她的头摁进了水里。 冰凉的水灌进鼻子和耳朵里,窒息的感觉刺激得庄敏县主瞬间清醒了过来,然后便本能的大力挣扎起来:“宇文承祚,你……你不得好死……” 可她那点力气,哪是阮道林的对手,下一刻她的头就又被摁进了水里,再也动弹不得,渐渐的,她的四肢也再没了力气,整个人都一动不动了。 朦胧中,她恍惚听见四皇子问阮道林:“死了吗?让人进来给她收拾一下,别露了破绽……本来明儿本殿下约了川陕总兵戴全辉的长子骑马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记得替本殿下好生推了……想不到戴全辉长得那副模样,儿子倒是生得好相貌,他与其妹既是孪生,想来做妹妹的也差不到哪里去,除了年纪略大些以外,做本殿下的正妃倒是样样都够格儿了……” 庄敏县主就惨笑起来,原来她还没死,她的夫君便已物色好续弦人选了,难怪他一点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