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按品级发放了年赏和花红后, 便到了小年夜。 虽说皇家才少了两个人,但都是晚辈,再没有长辈为了晚辈委屈自己的道理,所以小年夜的宫宴,照样在腊月二十三晚上开宴,只不过开宴的地点,从景仁宫正殿换到了乾清宫东配殿,也免得宗皇后触景伤情。 顾蕴如今怀孕已快三个月了,胎像虽仍不甚稳当,害喜也没减轻多少,这样的场合,也不能不出席,是以这日午膳后小憩了一会儿,便起来让人服侍着妆扮了。 大礼服与配套的头饰都太重,便没有用,只穿戴了另一套正式些的衣饰,饶是如此,穿戴好后,顾蕴依然觉得一阵头重脚轻,自嘲一笑道:“这才几个月没穿礼服呢,如今再穿竟又不适应了,得亏只今日穿一次,大年三十和正旦朝贺时穿一次,不然本宫不但脖子直不起来,腰也得直不起来了。” 说得锦瑟暗香几个都笑了起来:“别人求还求不来呢,娘娘倒嫌弃成这样。” 卷碧则道:“奴婢替娘娘准备了一个靠枕,里面的手炉可以随时拿出来加炭,这样便能随时让靠枕也保持温暖了,娘娘记得垫在腰后,多少能让您舒服些。” 顾蕴闻言,因笑道:“还是你最体贴最周到,不像她们几个,只知道一味嘻嘻哈哈的。”可以前,扮演这样嘻嘻哈哈角色的都是卷碧,如今她却变得这般稳重了,早知道她要稳重起来,代价是那么的大,她宁可她永远都不稳重! 正说着,宇文承川进来了,见顾蕴已穿戴好了,上下打量一下后,皱眉道:“衣裳也就罢了,头上弄得这般琐碎做什么,谁不知道你如今情况特殊,只要皇上不说什么,谅别人不敢有二话。”说着,抬手与她取下了大半的珠钗,只留了最大的一只凤钗和一对步摇,才满意的扶了她去外面上轿辇。 一时夫妻两个到得乾清宫东配殿,就见除了皇上,基本上该来的人都来了,连现下已怀孕快八个月,大腹便便的二皇子妃也来了,而且二皇子言语行动间还待她很是温柔体贴,不管这温柔体贴是冲的二皇子妃腹中的孩子,还是她娘家父亲的总兵大印,她看起来都大是受用,连平凡的容颜都因此镀上了几分光彩似的,看在旁人眼里,便是二皇子与二皇子妃夫妻恩爱,伉俪情深。 反倒是向来在人前待妻子体贴温柔出了名的四皇子,如今形单影只的,人也憔悴不少,显然还没自丧妻之痛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瞧着好不可怜。 顾蕴看在眼里,就忍不住暗自冷笑起来,四皇子还装情深呢,岂不知皇上早已深知他是多么的薄情寡义,益阳长公主夫妇又是多么的恨他了,她倒要看看,等庄敏县主的孝期满了以后,得知皇上只赐了个无权无势的翰林之女给他做续弦时,他会是什么反应,当然前提是,他能在此期间不作死,顺利活到皇上赐婚那一日! 自然林贵嫔与五公主也来了,说来这还是回宫以来,顾蕴第一次见她们母女呢,虽然母女两个,尤其是五公主看顾蕴的眼神,实在不那么友善,可关她什么事,难道她们母女以为,光靠怨毒的眼神,就能将她怎么样了不成? 正思忖着,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给大皇嫂请安了,大皇嫂万福金安。” 顾蕴忙回神一看,就见不是别个,却是大公主过来给自己问安来了,忙笑道:“大皇妹客气了,快请坐,本宫正说好些日子没见妹妹们了,今儿定要好生与妹妹们亲近一番才是,不想大皇妹便来了。” 大公主是觑着宇文承川与宗室的长辈们应酬去了,才过来给顾蕴问安的,如今顾蕴身边空着,她便也不客气,顺势坐了,才笑道:“大皇嫂回宫之初,我便想去探望了,是听得大皇兄下了令,任谁也不许去打扰大皇嫂养胎,我才没去的,大皇嫂不会怪我罢?” 顾蕴笑道:“怎么会,也是怪你大皇兄大惊小怪,我其实已比刚回宫时好多了,大皇妹以后再进宫给宁妃娘娘请安时,若得了闲,随时欢迎大妹妹去我那里逛逛。” “我一定去,只盼大皇嫂届时别嫌我呱噪才好。”大公主应了,继续笑道:“大皇嫂也别怪大皇兄大惊小怪,他也是关心您爱护您,我前儿与二皇妹三皇妹小聚时,姐妹们还感叹呢,谁能想来大皇兄那样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待自己的妻子却这般好呢?不像我,驸马表面看似温柔体贴,待谁都如沐春风,偏私下里与我相处时,却从来都淡淡的,以致我都成亲这么几年了,依然至今没有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