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认错态度倒是良好,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却绝口不提处置那婉娘的话,也不让四公主踏出房门半步,理由便是:“公主如今是坐小月子,我听说小月子比真正的月子还着紧,决不能有任何闪失,不能回头落下病根来,不是闹着玩的。” 亦不让四公主的陪嫁们踏出院门半步,理由则是:“她们是打小儿便服侍公主惯了的,再清楚公主的习性爱好不过了,如今公主不舒服,她们就该寸步不离的服侍着才是,怎么能到处乱跑?” 四公主经此大难,软糯的性子一时是改不了,但心里却明镜儿似的,知道四驸马何以会这般阻挠她和她的陪嫁们出门,对四驸马是彻底心灰意冷了,你对我虚情假意也就罢了,孩子却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竟狠心绝情至厮,我又还有什么可留恋你的,你既想与你的表妹双宿双飞,那我就成全了你,我倒要看看,没有了驸马的名头,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想着四驸马能困住她一时,却困不住她一世,等她养好了身体,再来与他、与勤谨伯府算账也不迟! 于是虽仍不理四驸马,待勤谨伯太夫人与夫人来探望时,也一反常态的对她们视而不见,终于摆出了公主的架子,却开始悉心将养起身体来。 ——她到底是公主,素日再不得势,在宫里那样的锦绣堆富贵乡长了十几年,看多了宗皇后林贵妃等人摆架子,也多少学到了些皮毛,如今真摆起公主的架子来,虽手在宽大的衣袖下抖个不住,瞧在旁人眼里,竟也有那么几分威仪,她亦终于发现,原来有些事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 却没想到,这样的决绝反倒让勤谨伯太夫人与四驸马狗急跳墙起来,他们原以为四公主性子软善,待四驸马又爱重,被他一哭一求,必定会心软的,岂料他们仰仗的那所谓夫妻情分,竟远不如他们想象的那般深厚有用,这可如何是好?为今之计,竟是只剩下继续困住公主,直到她再次怀上四驸马的孩子这一条路可走了。 这才会有了四公主小年夜的宫宴没有出席,大年三十的宫宴没有出席,亦连今日元宵节的宫宴也没有出席之事。 朱丹越说越悲愤,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们公主被困得房门都踏不出半步,奴婢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也是,眼见公主身体还没大好,驸马为了让公主尽快再怀上孩子,竟意图对公主用强,若不是公主以死相逼,就要被他得逞了……奴婢们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好容易把消息递到了三公主面前,求三公主替我们公主进宫禀告娘娘们一声,偏又一直没有下文,这才会相互掩护着,在三公主又打发了人,其中就有奴婢的表姐来探望我们公主时,将奴婢的表姐弄晕,让奴婢换上她的衣裳,李代桃僵混进了宫里来,见到了太子妃娘娘,求太子妃娘娘千万要为我们公主做主啊,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家,我们公主再待下去,迟早会不明不白丢了性命的,呜呜呜呜……” 在朱丹的哭诉声中,顾蕴早已是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口中直喘粗气,不待朱丹说完,已怒极反笑道:“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无耻无情的渣滓,还有如此无耻无情的人家,本宫今儿可真是开了眼界了!朱丹你先起来,本宫问你,你口口声声都是太夫人如何如何,发生这么大的事,事情也发生这么长时间了,勤谨伯与勤谨伯夫人去了哪里,他们就眼睁睁看着那混帐老婆子与姓何的渣滓胡闹不成,本宫听过见过当母亲的儿子的房里事事无巨细都要插手,还是第一次听说当祖母的把手伸这么长的,那混帐老婆子真以为公主府也轮得到她只手遮天不成!” 紫兰闻言,忙去搀朱丹。 朱丹就着她的手起来后,感激的向她道了谢,才回答起顾蕴的问题来:“回娘娘,伯爷因太夫人青年便守寡,辛辛苦苦的才将他拉扯大,自来待太夫人十分孝顺,连带夫人都是太夫人让往东从不敢往西,让打鸡绝不敢撵狗,过门都二十余载了,至今管家大权也还牢牢捏在太夫人手上,夫人不过帮着打打下手罢了,且驸马打小儿是在太夫人跟前儿长大的,与夫人并不亲近,太夫人与驸马都有心将事情瞒着,伯爷与夫人又如何能知晓?” 顾蕴却冷笑起来:“本宫就不信同住一个屋檐下,勤谨伯夫妇真就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若最后四皇妹同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自然皆大欢喜,若四皇妹坚决不同意,事情也还有回圜的余地,勤谨伯太夫人老糊涂了么,背着他们做下此等糊涂的事有什么可奇怪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