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老显阳侯,她都大逆不道的怨上了,怪道人常说“娶妻不贤毁三代”,您老人家瞧瞧您这娶的是什么老婆嘛,再这样下去,整个家族都早早晚晚要被连累了! 又听得顾蕴道:“周家的人肯答应不追究,必定是大伯父与大伯母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本来让大伯父与大伯母无故受累,已经够委屈你们了,怎么还能让你们破费,大伯母不妨告诉我,都答应了他们什么,我来兑现即可。” 祁夫人忙回过神来,道:“娘娘放心,并没有答应他们什么,我们怕事情闹开了,他们又何尝不怕?尤其如今旸哥儿一年大似一年,再过几年就该说亲了,这时候两家万一闹崩了,于旸哥儿只会有百害而无一利,何况他云阳伯世子的身份,可全是靠着娘娘才得来的,周家便看在旸哥儿的份儿上,也不敢太过分的,所以在侯爷将二老爷送去庄子上养病后,周指挥使又说了几句狠话,也就就坡下驴,把事情揭了过去,娘娘尽可放心。” 周指挥使既在自家出门前,便打发了人去请顾准和祁夫人,自然就是没打算与顾家闹崩了,不说他女儿以后还得在顾家过活,外孙也摆明了留在顾家前途更远大,只说他早被划作不折不扣的东宫党,如今东宫又形式一片大好,他也绝不会在这个当口前功尽弃的。 这一点,周指挥使不但自己知道,也心知顾准知道,所以眼见得顾准处置了顾冲,给足了自家颜面,也就见好就收了。 顾蕴这才面色稍缓,总算以后大家都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就让父亲与彭氏两看两生厌去罢。 正待再说,就听得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殿下回来了。” 顾蕴忙与平大太太和祁夫人一道接了出去,一番行礼问安后,宇文承川也不废话,直接向平大太太道:“孤昨夜答应过蕴蕴,一定会原样儿将大舅舅还与她的,如今当着大舅母的面儿,孤也是这话,一定会将大舅舅原样儿还给你的,所以你和家里上下都尽可放心!” 平大太太闻言,脸上舒缓泰然的笑容终于变得有些勉强起来,片刻方道:“那臣妾就先谢过太子殿下,也先谢过太子妃娘娘了。”给宇文承川和顾蕴行了礼,又说了几句请顾蕴保重身体的话,才与祁夫人一道告辞退了出去。 却是一出崇庆殿,脸上的笑便几乎再也维持不住,及至上了车,眼泪就更是立时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了。 急得因不放心她,随后也上了她车的祁夫人忙道:“大表嫂且别哭啊,殿下方才不是答应了您,一定会原样儿将大表兄还给您的吗?何况大表兄吉人天相,一定能平安回来的,您再哭,待会儿把眼睛哭肿了,回头他一看便知您哭过了,还怎么能安心的离去?” 平大太太闻言,哽声道:“你叫我怎能不担心,老爷他也是快知天命的人了,谁知道……偏不但形式由不得他说不去,他自己也一心想去,说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怕此生他都等不到第二次这样的机会,平家也不知又得等多少年,才能跻身一流人家了,你说他是不是一辈子操心的命!要我说,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果然男人与女人想的,永远不一样!” 说着握了祁夫人的手,“得亏今日有表妹一直陪着我,不然我在娘娘面前必定会忍不住失态的,别说宽慰娘娘了,不叫娘娘越发烦难就是好的了,就说方才,若不是表妹暗中提醒我,太子殿下进来了我只怕仍坐着发呆呢,娘娘心细如尘,岂能不生疑?总之,今日多谢表妹了,等我们老爷平安回来了,我再备了薄酒,好生敬表妹一杯。” 祁夫人忙道:“大表嫂太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己,说这样的话岂非太生分了,当初刚收到瓦剌贼子犯边的消息,我们侯爷说要自请挂帅,上阵杀敌时,我担忧得不知如何是好,不也是大表嫂开解我的吗?所幸瞧娘娘的样子,似是松快了不少,我们也算是不虚此行。” 又着意安慰了平大太太一番,将她先送回了平府,才上了自己的车,折回了显阳侯府去。 过了两日,平大老爷安顿好家里,又上表请示朝廷安抚之策,其上还写着自己连夜想出来的一些意见和建议,讨得朝廷的底线后,便带着麾下副使随员并护卫等共计二百余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路,快马加鞭直奔西南而去。 顾蕴事后听得宇文承川转述平大老爷一行离去时的情形,虽仍免不得焦灼,却也知道事已至此,焦灼无益,心神不宁了两日,也就渐渐镇定了下来,大舅舅这一去,总要两三个月才能有好消息传回来,难道她便一直这样焦灼着,让宇文承川也跟着焦灼不成? 她要忧心的只是这一件事而已,他要忧心的事,可就不知凡几了,她不能替他分忧也就罢了,总不能再与他平添烦恼了。 果然宇文承川瞧得顾蕴的情绪渐渐好了起来,一口气还没喘完呢,朝廷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