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宇文策便百般疼爱起女儿来,不但让荣亲王府上下看在眼里,不敢因丁氏头胎生了女儿,就对她有丝毫轻慢,亦连丁氏娘家那些面和心不合的姐妹瞧得宇文策对宇文飞飞的疼爱后,也熄了暗地里幸灾乐祸的心,改为想与丁氏交好来,摆明了如今与丁氏交好于她们来说利大于弊,甚至丁氏还能成为她们在夫家最大的倚仗与靠山,她们除非是傻了,才继续与丁氏交恶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过了几日,此番讨逆平叛的十万大军聚齐了,一应军需粮草也筹备得差不多了,顾蕴虽再舍不得宇文承川,也只能忍痛含泪的送走了他,好在如今宫里没有皇后,她这个太子妃就是最大的,想出宫根本无需与人报备,只消打发个人与何福海说一声,让他知道有这回事即可,顾蕴方得以带着念哥儿,一道将宇文承川一直送到了城外的十里坡。 眼见顾蕴眼眶红红的,却一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来,念哥儿则一改往日的懒散,一直都大睁着眼睛盯着自己,似是感知到了很快就要与父亲分别一般,宇文承川的心情也是越发沉重起来,却强忍着与顾蕴开玩笑:“就这么舍不得我啊?那昨夜偏还要拦着我,说什么要保存体力。” 顾蕴就啐了他一口,嘟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净说这些不正经的,也不怕念哥儿听了去,你别看他小,心里可明白着呢,指不定等你回来时,他都会叫爹爹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教会他叫爹爹后,再教他叫娘的。” 宇文承川听得大是感动,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次我们准备得那般充分,保证能马到功成,你平日在宫里闲了,就找淑妃娘娘贤妃娘娘她们说话儿去,不然召了四皇妹或是大舅母大伯母她们进宫也是一样,素日带孩子别太累了,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不然养那么多奶娘宫女的做什么?等我回来,你要是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顾蕴的眼泪几度都要忍不住,好容易忍住了,忙以玩笑话来岔开了:“我都记住了,你就别再啰嗦了,至于方才我说的要先教会念哥儿叫爹爹,你也不必太感动,我那是想着以后他要什么东西了,就先找你,而不必麻烦我。” 宇文承川就佯怒的捏住了她的鼻子:“我就说嘛,你向来最看重这小子的,怎么肯在这事儿上让我抢先,敢情是打的这个主意。” 顾蕴眼见时辰已不早了,待他抽回手后,便退后一步,屈膝福了下去:“殿下快出发罢,臣妾祝殿下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宇文承川点点头,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方翻身上了马,由同样满身甲胄的韩卓季东亭等人簇拥着,跟在了正一排排井然有序经过的大军后面。 余下顾蕴站在原地,一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方抱着念哥儿,满心怅然的上了马车,却并没有径自回宫,而是去了她在京郊的庄子,难得出来一趟,她自然要去探望一下韩夫人和韩慧生,算来她也有近两年没见过韩慧生的,此番后者又是劫后余生,她于情于理都该去亲探一番才是。 韩夫人听得顾蕴来了,忙忙接了出来,待被顾蕴搀起来后,方笑道:“不知道娘娘今儿要来,方才得到消息时,娘娘已在外面下了车,要换衣裳都来不及了,还请娘娘千万别笑话儿我衣装不整才是。” 她的衣装的确稍显简朴了,在家时穿穿还没什么,要见客就着实有慢待客人的嫌疑了,顾蕴却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客人,一家人义母还这般外道,实在太生分了,您再这样,以后我可不敢来了。慧生妹妹这两日好些了吗,我瞧您眼睛都沤下去了,人也瘦了一圈儿,有什么事儿您只管吩咐下人去做便是,凡事都要您亲力亲为,还养那些下人做什么?” 韩夫人听得她问起韩慧生,本就有些勉强的笑容,就变得越发勉强了,叹道:“慧生的情况就是有些不好,一直都没有好转,偏很快天气就要冷了,我原本想的是,赶在天冷之前,我们带了她去凌云峰,有大师他老人家亲自替她诊治,指不定很快就能好起来,可如今,你义父去了福建,我一个人纵是有心,也无力带了她去凌云峰,所以心里难免有些烦乱。不过娘娘也别担心,这里色色都齐全,到了冬日,把地龙一烧,再冷也有限了,应当还是没问题的。” 又要担心女儿,怕女儿熬不过这个冬天,又不能阻止丈夫去为枉死的亲人们报仇,一偿多年的夙愿,也就难怪韩夫人满眼的血丝,满脸的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了……顾蕴不由暗暗摇头,笑道:“义母别急,前儿王坦去给我和念哥儿请平安脉时,我也问过他慧生妹妹的病情,听他说来,只要将养得当,慧生妹妹自己也一心想好起来,到明年春天还是没问题的,届时春暖花开,义父也早回来了,你们再去凌云峰岂非比现在更合适更安全?” 韩夫人如今也没有旁的法子可想,只得点头道:“如此就承娘娘吉言了。”一面请顾蕴屋里吃茶去。 顾蕴既来了,自然要先去看韩慧生,忙笑道:“我还是先去瞧瞧慧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