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心骨不在家,小姚氏唯恐此事牵连刘玉洁,得知消息急匆匆赶到四房,弄清楚原委才松了口气,但刘玉洁不回来,她还是不大放心。 幸好有刘玉冉陪在身边,“阿娘,洁娘留下来陪茗娘说几句话也是应当,那种情况下抽手离开不免被人议论凉薄。” 是呀,谁都知道刘玉茗对刘玉洁有多好,倘若不闻不问难免令人心寒。 其实刘玉洁并未在四房滞留太久,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刘玉洁回到鸿澜上房给小姚氏问安,而刘玉筠正在老太爷的枫泰堂回话,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佟氏一张白皙的面庞阴晴不定,捏着帕子意味深长道,“老太爷,您看洁娘多有福气,抱着一只猫都能救下咱们的茗丫头。” “才抱一只猫,就该弄一群狼,活剐了周家小儿。”刘义方怒不可遏。命人喊四房一并将周大海带来。 佟氏横了他一眼。 没过多久,刘汉川战战兢兢立在枫泰堂,小声道,“爹,出了这种事,茗娘这辈子算是完了,孬好是我身上的肉,我哪里舍得送她去当姑子,所以……所以……就答应了周家的提亲……” 你、说、什、么!刘义方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就连佟氏也面色乌青。 “逆子啊!逆子!你竟要与商贾结亲!怪不得你一辈子只能做个七品官,但凡要脸面的人家谁会跟你来往!”刘义方气的浑身哆嗦,指着他脑门问,“说,周家给你多少钱?” 他还不清楚这个儿子什么德行?舍不得送茗丫头当姑子,我呸! 只要给钱,送他老子当姑子都行! 老太爷武将出生,如今老当益壮,发起火来不减当年。刘汉川几乎要吓尿了,扑通跪地求饶。 ****** 林嬷嬷亲自伺候刘玉洁洗漱。 刘玉洁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隐去沈肃那一茬,只说自己无意中听得的消息。 镜子里林嬷嬷为她梳头的那只手顿住,复又轻轻梳拢。 “嬷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刘玉洁蹙眉打量镜中的自己,“看着周大海满脸的血,我竟一点也不害怕,多可怕啊。” 不害怕这种事情本身就很可怕。 林嬷嬷摇了摇头,“你不坏,但再也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你不该孤身面对周大海。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该以身涉险。”林嬷嬷凝重道。 原来嬷嬷也支持她,但更关心她的安危。 刘玉洁心头最后的一丝困惑终于消散,如释重负一笑。 迟疑了一会,林嬷嬷才道,“我有个小侄儿在永州,三岁就被送进寺庙,学了不少拳脚,十分机灵,年纪虽小了点,但也有小的好处,就让他在外院给你当个跑腿小厮,以后再有什么危险的事让他去做……” 九安! 刘玉洁眼睛一亮,又黯了黯。 九安才不会给她做小厮,他不卖身。 “他不卖身,林家祖训男丁永世不为奴。你若信得过嬷嬷,我就让他过来,也不用给他月钱,给口饭吃就行,由我看着,他不敢不听你的话。只要待个两三年,把你好好的嫁出去,我也算放心了。” “我信。” 怎能不信? 那可是九安啊。 前世见到他时已经十七,如今才十二,这么小,对她还会像从前一样好么? ****** 深宫之夜,除了多出七夕灿烂的花灯,寂静如常。 刘涉川穿过长长的鹅卵石甬道,太液池的荷花异常灿烂,就连池边的两块巨大的太湖石都被映出了几分霓色。 来到殿外,一名小太监陪刘涉川等候,另一名进去传话。 与此同时,殿内走出一行人,传话的小太监弯着腰问安,“殿下安。” 被问安的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淡淡嗯了声。 “刘大人,这是承易郡王。”身边的小太监提醒。 自古以来大臣不与藩王结交,刘涉川知悉承易郡王之名,但从未见过。不过这位郡王深居简出,见过他的人恐怕也没几个。 出于尊敬,刘涉川侧开身,为郡王让道。 韩敬已从阴影中走来,象牙白的肌肤有种奇异的光泽,细葛布襕衫,前襟绣着精致的银丝木槿花暗纹,行走之间,暗纹忽明忽暗。穿最普通的衣料,却用最讲究的谭记刺绣,只扫了一眼,刘涉川对此人性格略有判定。 “殿下安。”刘涉川颔首。 承易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驻了几息,刘涉川抬眸,冷不防对上他的视线。 惊讶在所难免,刘涉川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今年的降雨依然充沛,皇兄又为河道上的事发愁。”韩敬已唇畔一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