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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背景则是敦煌壁画,鲜艳地铺展开来,飞天,披帛环绕,素手拨弦,都能在一千多年前的壁画中有迹可循。

    它用丝竹交错和缤纷画卷,展示一种文化的璀璨。

    接着,进入了有演员的开场,光线偏暖偏黄。那是夕阳从窗棂拉出的一缕光线,虚焦中晃动的人影,转换成实景……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她叫单慧琳,乐团指挥,这个是她的文字介绍。她戴着眼镜,显得学识端庄,目光正从一张遗像中挪开。

    她微微垂下眼帘,手里在擦拭一把柳琴。

    画面给了琴一个特写,在光尘翩跹下,诉说着恒久的年华。

    摇臂镜头拉远,这是一个巨大的音乐厅舞台。有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在舞台指挥下,把椅子并排放好。单慧琳走过去,将柳琴放在其中一个座位上,一旁挨着的椅子,放着一把琵琶。

    柳琴和琵琶头挨着头,单慧琳低声说:“我们的音乐会要开始了。跟我们一起听着,啊。”

    一个老头儿摇着轮椅过来,在那座位前沉默了片刻:“还是……把曾华庭和阿蔷挨到一块儿了啊。”

    老太太点点头:“他喜欢她。就挨着吧。去了那边儿也好找她。”

    伴随这句娓娓的话语,镜头移到了那张黑白遗像上,正被工作人员拿走,离去。照片中的老人,在微笑。

    .

    片头字幕在这里结束,故事算正式开启了。

    国家大剧院的音乐厅台上,一曲恢弘而激昂的合奏曲,带着令人惊艳的神秘,一瞬间调动起了观众的所有感官。即便这曲子,用的不是现代音乐写作手法,并且很有东方风味,但它确实令人惊艳。

    创作这首曲子的乐团,确实足具才华。此刻,国家大剧院整齐的舞台灯光下,是28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镜头从他们认真庄严的演奏前一一扫过,如水墨画般,逐渐淡入回忆,色调和光影也为之一变。

    那是四十年前,乐团人要更多一点,三十多个年轻人,三十多张朝气蓬勃的脸。他们围着一张桌子,衣着朴素,眼睛里是奕奕光彩。

    “你说咱们国乐的,也应该让人们都听听,原汁原味的国乐吧?”

    “上哪儿去找谱去,懂的人都不多,我倒是想弄。”

    “就自己弄呗,合着你是不懂音律啊还是不懂旋宫犯调啊,咱们的雅乐乐谱被外国人烧了,但是华夏正声不会断,自己复原创作呗!”

    “对啊,就算断了,那是咱们的责任,也得拾回来。”

    一群人怀抱着最初的简单想法,慢慢的,在经年翻阅古谱、典籍的日子里,它就变成了信仰和追求。没有电灯,他们在油灯下,脑袋挨着脑袋,有时候争得面红耳赤,摔门砸桌;有时候又豁然开朗,抱着对方笑跳。

    每写一首曲子,各声部招呼着排练,热热闹闹。排练总是会发生很多趣事,譬如声部之间的节奏乱了,譬如有的乐器先出声,此起彼伏的乱声下,众人哈哈大笑。

    有个叫曾华庭的,总喜欢在时青茂吹笛子的时候,故意讲笑话,把人笑得吹岔气,一旁梳着辫子抱着琵琶的女孩儿,就笑着打他,曾华庭躲起来,而后也偷偷的笑。

    这旧时光,如此美好。

    光影、构图,也相得益彰。

    然而,动乱来了,命运无常也来了。乐团要解散,有的人被下放,有的人被□□,有的人当知青,总是不得不离开。每个人都拼命想维护乐团,可是,个人的力量无法抗争,守不住、留不得。

    夜里有人背上包,走出去几步,终究是割舍不下,回去点起灯,找出团队创作的谱子来,抄了一遍,抄到后半夜,谱子塞进包里,他出门,不敢回头。

    而披星戴月下,也有人坐在屋外,反复摩挲着琴,想演奏曲子,可一个人,就是弹不出来,这满腔的自谴和焦虑,在看到团友离开时爆发了,他们差点扭打在一起,最后却叹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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