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捕头依言看去,连映雪素手所指,梅花点点,凑起来竟是“断魂驿使”!他一霎心惊,转眼看向深藏不露的周驿使,喝道:“幕后真凶难道是你?” 周驿使不等朱捕头发难,手忽如鹰擒狡兔,一把夺过朱捕头手上的刀,反手一砍,朱捕头一时不察,臂上一痛,只见又深又长的一道血口子如涌柱,周驿使面露凶光,持刀而向,步步紧退,一退出静室,就发足往竹林狂奔而逃。 邹云不由急道: “师傅你怎么还不追?” 连映雪却浑若无碍,上前替朱捕头点穴止血,复又收起轻轻梅花骨伞,递给拭泪的慧明道: “若非你师傅临死前留下线索,这伞你收着罢,当是你师傅最后留给你的一点念想。” 邹云却越发着急道: “师傅,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追,他出了风月寺,要抓他可就难了!” 连映雪叹气道: “你这个急性子什么时候改呢?你忘了你是怎么被慧明吊在竹梢上的?你以为慧明花了一个多时辰,难道只布置了这么一个机关就擒住了你?这个周驿使逃进竹林子里,依我看,不出百步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当真!”邹云眼神泛出惊喜,慧明念佛,道:“我布置那机关,没想到能擒住杀师傅的凶手,因果循环,当证佛前,善哉善哉。” 朱捕头闻言,不顾臂上的伤,往周驿使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这时,连映雪从怀里掏出那一荷包银两,递到陈小哥手里道: “你一片孝心,拿着这银两,带着你爹回乡下养老罢。你爹的心愿,不就是让你在乡下买块地,不用再为奴为婢么?” 陈小哥劫后余生,又惊又怕,但见眼前这位公子好言安抚,含泪又磕了头道:“谢谢恩公。” “你快走罢,一会朱捕头或是南宫家的人来了,你就走不了了。”连映雪扶起陈小哥,陈小哥搀起阿老伯,两人朝连映雪拜了又拜,这才匆匆离去。室中只余乡下老妪、邹云、慧明三人,连映雪道: “婆婆,你是心善之人,想必今日之事,您也不曾看见罢?” 老妪起了身,抹了把老泪道:“我女儿还在家里等着老身,老身什么也没看见,先走了。” 说着老妪也匆匆离去,邹云虽皱眉不解,可渐渐有些感化,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忽而发现南宫瑜说得不错,连映雪确实是世上最好的师傅,他不由轻声道: “师傅,你把银两都送了人,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连映雪轻轻伸了个懒腰,意态含慵,有别样的妩媚,看得邹云不由脸红,只听耳边嗡嗡连映雪的声音,柔若风吹竹梢的细碎声响,道: “这还不容易,等我重开风月寺,你和慧明好好念经,一挣了大把香油钱,咱们仨就吃香的喝辣的,漫天神佛都管不着!” “阿弥陀佛,本寺吃素戒贪,施主可不要打妄语。”慧明小和尚不合时宜,连映雪嗯的应了一声,笑道:“乖徒儿你说得不错,这小和尚十分可恶,以后你爱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罢,我忙了这几天,这会得好好补觉去了。” 邹云闻言,不怀好意地朝慧明笑道:“徒儿谨遵师傅法旨!” 连映雪剪手踱步,身后传来了两个小和尚打闹欢笑之声,她亦是满脸笑意。 谁料一刹,那廊前忽然转出个人影来,他面色憔悴,却难掩目光中的清高孤傲,一身无纹无华的素裳穿在他身上,衬出别样的飘渺气度,他身后四位雪剑门的药童垂侍敛容,朝她参拜道: “属下参见门主。” 而白无恤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含怨,含怒,百端情绪,最后却难掩他的欢喜,话语却格外冷清地嘲弄道: “我本要搜齐了世上所有的佛经给你超渡,没想到东晋《佛说三十七品经》孤本还没给你烧去,你倒还魂再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有没有男主啊???作者抓着脑袋,头发搔乱,我也不知道啊。 还有关于与女主相认的秘决:做一件爱女主的事就能与女主重逢,小甘小白都跑在前面了,小顾你还在干嘛。 ☆、相思门下 满寺的修竹,哪怕到了这冬日,晴光一来,仍是流莺乱啼。短短一刹,相隔这莺声软语,她和他在绿阴摇曳的光影里重逢,潇潇竹叶声渡来熟M.FENgYe-Zn.cOM